作为一条霸王龙,摇欢曾经霸道到连野山鸡的香味也不给别的小妖Jing闻,谁闻了就要剁掉鼻子。吓得方圆百里内的小妖们连夜搬家,全挤到土地公那住去了。
这种不对劲其实在摇欢回来时雾镜就察觉到了,她起初还以为是摇欢没有抓到最胖的野山鸡。但现在看来,好像情况比这个更严重一些。
雾镜在她身旁坐下,边往火堆里添柴,边撞了撞她的胳膊:“什么烦心事啊,跟我说说。”
“帝君有名字。”摇欢有些哀怨地掰了掰手指头:“比我的好听。”
雾镜:“……”一天总有那么十二个时辰想掐死这条龙。
摇欢没听见雾镜磨牙齿的声音,继续道:“帝君还要赶我走。”
雾镜愣了,手中的柴火被她掰成两段发出清脆的折断声,她顺手把柴火扔进火堆里:“帝君为何要赶你走?”
摇欢不知道啊。
就目前的形势看来,应该是责怪她办事不利,让神行草受了伤。什么杂草这么金贵,连摔都摔不得?
捧脸捧得她手酸,她干脆换成抱尾巴。火光印在她的脸上,把她那双眼睛衬得格外明亮。
雾镜揭开石罐,用木枝拌了拌。石锅里的野山鸡已经熟了,那香味混着野山参的天然草木香,实在是一道勾人的野味。
她把石锅移下来,先给摇欢掰下了一块鸡腿。
某条龙嗅着香味,也不感时伤秋了,风卷残云般一下子吃光了属于她的半只鸡。
然后她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下山。
雾镜一个鸡腿还没吃完,看得目瞪口呆,忙问她:“你去哪?”
“给帝君添堵去。”
摇欢的想法单纯,她觉得既然帝君让她不舒坦了,她也得让帝君不舒坦。
于是,安分了许久的小坏龙重出江湖。
她化成原型,在草丛里打滚,压得那些花草Jing嘎吱乱叫,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她。又上树去偷了两个鸟宝宝,放在龙角上一边一只。
一路下山,路过野兔Jing的兔窝时,摇欢随手伸进去掏了掏,刚逮着一条兔尾巴就听野兔Jing怒而大骂:“哪个杀千刀的登徒子摸老娘屁股。”
摇欢笑眯眯地把脑袋探到洞口,咧嘴一笑。
野兔Jing魂都吓飞了半条,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摇欢觉得没趣,把抱着她犄角胡乱叫个不停的两只鸟宝宝直接塞进兔窝里,得意地摇着尾巴继续下山。
不料,竟让她遇到了上山来的几个凡人。
这千百年来,摇欢臭名昭著,恶名远近皆知。无名山下的村民,从来不敢上山来砍柴采药,生怕撞上她有去无回,更不用说这帮拿着锅铲就进山的……
摇欢打量着几人警惕的模样,悄悄地躲在了树上。
打头的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抱着一把灰扑扑的剑,目光如炬,隐隐蕴着杀气,看着倒不像是普通的凡人。
跟在他身后的,是二十来岁的小鲜rou们,有拿锅铲的,也有拿镰刀的,稍微靠谱点的倒是背着打猎用的弓箭。
摇欢看着那副锅铲,心里有些痒痒的。
要是把这副锅铲抢来,可以让雾镜把神行草给炒来吃了……
远在帝君院子里的神行草突然一个喷嚏,正想悄悄听听小坏龙又在怎么骂它,神识一探,整棵草都不好了……
它啾啾啾了两声,啾完想起它已经能说话了,扯着嗓子就吼道:“帝君帝君,小坏龙又离家出走了!”
屋内的寻川眉心一蹙,收起手里把玩的物件,推门而出。
他一身黑衣长袍,竟比平日里看上去温润的模样多了那么几分肃杀沉郁的味道。
他眉峰冷峻,深邃的眼睛看向山洞前那簇已熄灭不知多久的火堆,沉了声音问道:“她去哪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阵风声,土地公不请自来。他疾行数里,气喘吁吁,见到帝君连忙拱手一礼,匆忙禀告:“帝君,山里来了个修仙的道士,看修为不低,怕是来者不善啊。”
狐妖想要抢夺摇欢龙珠一事土地公刚知晓时,便觉有些奇怪。他熟悉这座山里的每个妖Jing,狐妖平日做事虽不厚道,修炼门道也是令人不齿的吸食阳元,但至今不曾取人性命。
他今日走着回去,听狐妖亲近的小姐妹提起狐妖这次下山似是结识了一位道士,便猜疑是这道士怂恿作乱。他这刚形成的念头还经不起推敲,结果今晚就见着了上山的不速之客。
摇欢还不知道这看起来不起眼的人就是道士,而且他的目标还是自己。这会正盘算着怎么偷袭才能一击即中把锅铲抢过来。
她摇了摇尾巴,坐在树枝上,看着下方的几个人越走越近。正想从背后偷袭,走在最前方的人似有所觉地抬头朝树上看过来。那双眼似淬了毒汁,眼神犀利又Yin沉。
摇欢被看得浑身一凉,不敢轻举妄动。
其余几人见这为首的道士一副凝神屏气的模样,脸都吓白了。拿着锅铲的年轻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