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口吐白沫。
阿棠起身,探入床铺内:“那个...赵护卫最近怎么不见了?”
曹正虚弱喘气之余,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拜你所赐,他挨了一顿打——估计被打死了吧。”
阿棠放下心来,这笨蛋不强调最后一句还好,说了不就明摆着没什么大事嘛,起码命还在。
阿棠挠挠头,隐约有些哀伤,哀伤还是抵不过嘴贱,张嘴叫道:“那他埋在哪里,我改日闲下来祭拜他一下。”
曹正大吼一声,叫她滚。
因为是把脸伸过去的,所以被喷了一脸口水,看曹正的模样,已经再经不起刺激,阿棠讪讪地擦一把脸出去,默默地开始照着刚才记下的事宜着手准备。女婢的身份,坨在身上近十年,阿棠对服侍人、管理日常家务的工作手到擒来毫无压力。
当然,后来才发现这是她的一厢情愿。
工作重点在誉王的书房和寝房,座椅铺垫,屏风装饰的格局,文房四宝的摆放,同寿炉上燃香的品种等等。
花了一天的时间搞完家务,书房那边亮起了通明的烛火,阿棠把剩余的琐事交给小厮,在游廊上提气了又提气,端着热茶送进去。
房内之人对她视而不见,誉王坐在正北方上首的塌上,正跟左手边的王庸下棋,震浩则在下首的位置摆弄着一把Jing铁的九格玲珑锁。
阿棠依着主次给这几位大爷换上热气腾腾的老班章。老班章泡出来的茶澄红清亮,茶气刚烈,正适合冬日饮用。
王庸短眉深索,说出的话却是跟下棋毫不相干:“那边来了消息,卢致远去雄县,镇压的不是普通的农民军。”
容琨歪着身子,左手手肘依靠在茶案上,捡了一颗黑子落下:“跟金矿有关。”
“是。”王庸道王爷英明,“监察雄县矿产的公公,明面上是圣上的人,实际已经被太子贿赂。每年上缴的税费,起码有一半进了太子私库。”
阿棠捡开同寿炉上的红铜盖子,换香的动作不太利落,就听他们一口一口太子的,还跟当今圣上有关,她觉得自己的脑袋能安在原位上,要靠老天爷赏赐大气运才行。
她的担心显然不会影响到房内之人,阿棠也没多嘴,料想是虽然她看不见,这私宅大概被誉王的暗卫守得密不透风了。
“矿产税费年年翻倍增长,公公无所谓,下面的矿主也无所谓,倒让旷工日夜赶工,这些年送进去的旷工都活不过年关。所以...就闹事了。卢致说是过去镇压,底子里估计跟谁通了气,闹事之人包括当时在矿内继续上工之人,全部杀光,这不,又从附近的赵县,再送了一批农民进去。”
容琨继续盯着棋盘,再落一字,已经将白字裹挟入围:“没那么简单。”
“矿产重地,前有矿监,后有巡抚,一般人不敢闹乱子。背后,大约有人Cao盘。”
话毕,修长的手指一颗颗地将杀败的白子捡起来,眨眼间,王庸输的心服口服。
王庸捻胡而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下完三盘棋,两位先生先后告退,阿棠已经进入随侍的工作状态,誉王去哪里她就去哪里。现下到了三更,誉王还在阅览文书,外头的打梆声远远传来,誉王好歹搁了文书,阿棠随即从老僧入定的混沌中惊醒,迈着小碎步过去,默默将文书按照先前的收取顺序,反向搁置回去。
容琨身子往后一靠,大拇指抚上玉扳指,手指跟着在木桌上咚咚地敲着。
他敲得不疾不徐,仿佛是深思才会有的动作。
阿棠头皮一麻,侧身收拾笔墨纸砚,只觉誉王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等她收完了,还在。
阿棠一委身:“王爷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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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你们吃完rou就不大热情了啊,啊!
哼,再来一更。
大同府——王爷的金脚
换主子就是不好,还要重新揣度上意。相当于从前十年的工作经验全部作废,还得重头再来!
显然容琨也不吃她赖皮赖脸的那一套,不光不吃,还特别反感。
阿棠心里狂风海啸,思索刚才是否有做错的地方,还是说有哪里没做到位。
她在脑海中把自个儿刚才做过的事全数回放一遍,最重要的是那文书上的字她可一字都没敢看,知道自己不讨人家欢心,嘴巴愣是屁都没放一个呢。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阿棠头皮发麻地等待,内心很想继续等,然而弯曲的双腿可不听使唤,隐隐的开始颤抖。
仿若天籁一般,誉王终于说话了:“行了,起来吧。”
阿棠缓缓起身,动作想快都快不了,大腿站直后,狠狠舒心的吸了一口气。
誉王不再敲桌子,大概看书看累了,左右轻巧地歪歪脖子,于是阿棠又要徘徊犹豫,我现在上去给他捏个小肩捶个小腿吗?
但这人似乎不大沾女人,身边连个女婢都没有,她这样贸贸然上去捏来捏去的,会不会被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