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涂收了收神色,不断提醒自己,男人么,都一样。
相爱的时候,你是他唯一的珍品。
不爱的时候,你是他唯一的累赘。
的确都是唯一。所以男人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林嘉真真没有骗她,她一直都是他的唯一。
种类不同罢了。
盯着眼前这双深邃的眼,胡小涂想,也许是她玩大了。她想要花钱玩男人,结果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给玩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泡夜店找牛郎这样出格的举动,更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是来掏钱买快乐的,结果却把自己弄得不快乐了。
任以行看着胡小涂的神色,带着蛊惑般的毒,当真让胡小涂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泰山压顶一样的沉重,险些窒息。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好久,却是各怀心事,难得的默契。直到任以行作势欲脱下已经四敞大开的衬衫,胡小涂才堪堪回过神来,一手扯住男人的衬衫领口,“等等。”
任以行停手,目光却丝毫不离她。
叹口气,胡小涂起身,冲任以行摆摆手,不带分毫情绪,“不必了。”再回来的时候,胡小涂的手里已经多出两瓶啤酒。开好的酒瓶举到任以行跟前,“陪我喝酒吧。”
任以行木然地接过来,胡小涂一屁股陷进沙发里,瞥了瞥身侧牛郎,见他没反应,便凑上前碰了碰他的酒瓶,“cheers。”说罢,对瓶吹。
任以行侧目。这丫头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憨傻又带着纯真,率直又不乏隐忍。任以行清楚,她多半是心情不好,想出来玩玩新鲜刺激的,结果却因为太青涩而打了退堂鼓。
男人暗笑,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对这样的女孩子感兴趣了。任以行看着胡小涂狠命灌自己,心里揪了揪,不管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孩子,任凭谁这样喝都要闹出事。
刚想开口劝,却再次被胡小涂碰了瓶口,“喝。”
男人微颦眉,伸手拦下,“别喝了,你醉了。”
胡小涂一把夺过来,咕咚咕咚又灌了几口。
她仰着脖子喝酒,恰好勾勒出一段美好的弧度,却又像带着一股悲凉和孤寂。他看着胡小涂的神色,也一点点变得晦暗不明。胡小涂憨笑着放下酒瓶抹嘴的时候,就撞进了这样一副眸子里,安静地,却又深情地看着自己。
像极了她的林嘉。
胡小涂甩甩脑袋,一定是她醉了,不然,牛郎和林嘉的脸怎么会反复交叠
胡小涂醒来的时候,任以行刚把西装穿好,正在对着穿衣镜整理颈间领带。
头隐隐作痛,胡小涂手肘撑着床挣扎了一下,无奈四肢无力,干脆继续留在被子里装死。
闭眼,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胡小涂把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过了遍电影。
时间1:昨晚。地点1:夜总会。事件1:胡小涂去夜店找牛郎玩嗨的未遂,后看牛郎跳脱衣舞仍旧未遂,最后拖着牛郎喝酒。
时间2:今晨。地点2:胡小涂的家。事件2:胡小涂醒来的时候见到牛郎正在自家穿衣镜前整理仪表。
看着牛郎包裹在西装下的健硕后背,胡小涂想,自己大概是被个牛郎睡了
没有厉声尖叫,没有惊慌失措,胡小涂突然决定像个成年人一回,冷静地看待人生的狗血满天飞。说白了,胡小涂打算把这事儿冷处理。
她不怨他。毕竟这年头为了挣点钱不容易,虽然这牛郎是不择手段了些,但怎么说也算是他职业道德的一种体现。胡小涂倏地睁开眼,却见牛郎已经穿戴妥当,开门欲走。
“回来。”胡小涂喊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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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关于坦荡 ...
任以行怔了怔身子,慢悠悠地踱回来,居高临下看着依旧躲在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胡小涂,微挑眉,“怎么了”
胡小涂一言不发,半晌,裹着被子咬牙撑坐起来,伸出胳膊够过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掏出一沓票子,数了数,放回去两张正好十张,递给他,“结账。”语气很爽朗,大有金主范儿。
任以行的脸色瞬时黑下来。
胡小涂见他不动,不耐烦道,“赶紧点。”
任以行的眼睛眯了眯,危险的气息一再上扬,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是第一个敢拿钱打发他的女人。忍掉最后一丝怒火不发作,良久,男人拂袖而去。
胡小涂愣愣地窝在床里,头一回觉得她的人生也可以是出喜剧。比如,入不敷出的她免费嫖了一个牛郎。且不说此牛郎乃牛郎中的穷酸货,但说她占了回小便宜,就让她窃喜不已。况且穷富都是牛郎,她免费嫖了个牛郎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砸她身上胡小涂二十多年来的血泪史让她无比笃定地相信,这绝对不是好兆头。况且涂女士二十多年的严苛家教告诉她,做人不可以贪图小便宜,否则要遭报应。尽管嫖牛郎的钱乱lun本不是一笔小数目。
胡小涂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回一趟娱乐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