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吃饭,我要吃排骨。”
“知道,正做着呢。”黄阿姨挥挥手,“去吧,你房间刚刚打扫干净。”
“礼尚往来。”我推开房间门时转头和云思说,“上次去了你房间,这次你来看看我的房间。”
云思说:“我那怎么能跟你家比?”
我啧了一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别说扫兴话行不行?”
云思顿时很温顺地道:“抱歉,学长。”
“抱歉抱歉,你是什么对不起发射机吗?”
我把他的包挂墙上,房间里阳光很好,桌上的防尘布应该刚被撤掉,看起来一尘不染。
“这是外间,游戏机、投影都有,那是小冰箱,啊忘了你的手。”我把两个抱枕摆好,这还是之前为了和楚苍打游戏买的,商品页上标着情侣款,我俩都没在意,用了好几年。
我没忍住,路过时顺便踹了楚苍常用的那个抱枕一脚,帮云思打开一部电影,让他看电影等我。
里间才是真正的卧室,装修是我妈拿的主意,风格比较复古,两个深色的衣柜几乎顶到天花板。
阿姨把衣服按照年龄和季节分类给我收拾好,我很快就精准找到高中时期的衣物,数了一下,发现校服确实是少了一件衬衫。
其他的日常衣服很多,我也记不清,凭着印象翻了翻,基本都在衣柜里。
我衣柜里用的熏香和楚苍那边完全不一样,我出了会神,猛地关上衣柜,心想我都要被楚苍这个精神病搞得不正常了。
男人都是难免受下半身支配的生物,他半路发现自己性取向改变,我又是他身边最亲密的朋友,一时间冲动也是有可能的。
对,那些住一个宿舍的直男有时不还互相摸一下吗?
没错,对我来说,楚苍这个朋友是比他的性取向重要的。只是说服自己接受他的不正常之处,就像是发现爱人出轨后拼命给自己洗脑一样奇怪。
我停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到此为止就好了,一旦想到楚苍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将我当做过什么性幻想对象,我怕我会吐出来。
房间门隔音不错,开门后电影的声音才传进来。还是我之前随手选的一部烂片,云思看得却很认真,变幻的光彩映照在他平静的脸上。
他听到动静,看向我,大约是我脸色不太好,云思迟疑道:“学长,生气了吗?”
“挺生气的。”我说,走到他身边用脚尖点了点,让云思挪开,“我坐一会。”
我靠在我的抱枕上,楚苍专用的抱枕被云思靠着,我装作没看到。
烂片是真的烂,又烂又无聊。我看了会就开始走神,被云思贴近耳朵叫醒时,还没反应过来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阿姨叫我们吃饭了。”
云思说话声音很低,语速也放慢,呼吸吹在我耳廓。我没真正清醒,艰难地眨眨眼睛,屏幕上的烂片还在专心致志表演,男主角女主角正一起演技浮夸地抱头尖叫。
脸上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我这才回神,云思移开手,又叫我:“学长,醒醒。”
黄阿姨手艺没有生疏,做的菜依然很有味道,就是吃饭时对我过敏的脸大呼小叫,我看云思都快因为这个把头埋进碗里,实在好笑。她手机壁纸是个白胖小孩的照片,我忽然想起她之前提过自己儿子结婚了,立刻打岔话题。
“黄姨,这是孙子还是孙女?”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愣脸上笑开:“孙女,孙女,还没到一岁呢,就是皮,跟小子一样。”
我点点头,临走时翻出一张购物卡,塞进红包里递给她:“我都不知道,补个礼吧,小孩子得养娇贵点。”
毕竟在我家干了十几年,黄姨推拒两下也就收了,说道:“先生太太都给过我大红包,当时你又考试,想着就不打扰你了。”
我和她闲聊几句,对寡言少语的云思招手:“走,送你回去。”
云思走到我身边,我把口罩戴上,换了一辆我哥不怎么开的车。颜色款式都很低调,还是两年前的车,开出来丝毫不显眼。
“这辆车看着破,其实还挺舒服的。”我扣上安全带,为了我哥的面子又改口,“也不算是破,不过确实没那么鲜亮。”
云思坐在副驾驶,却是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不时低下头去看手机。
他在吃饭之前都很正常,摸我脸被我条件反射打开手的时候还能笑出来。不过吃饭时他看了眼手机,之后就一直有些凝重。
“有急事?”我吃饱了心情好,很有耐心地问他,“我送你去哪?”
云思向后靠在座椅上,我余光看见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里带出罕见的阴郁:“不,学长,就回我那边。”
我转而开了比较轻松的流行音乐,偶尔跟着哼两句。一路上车不太多,到云思家那边时比以往要快。
导航结束的声音响起,我关上音乐,向车外随意瞥了眼,却看到不远处居民楼间冉冉升起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