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的小铁柜的柜门踢得瘪了进去,“滕延康这个该死的东西,我早晚有天把他的小细脖子捏断了!”
“哎呀,祖宗啊!我不是说了吗,这事儿先放放。你不是说滕延康跟秦山河走得近吗,人家秦山河有三王子当靠山呢,还不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黎天贵看孩子气成这样也是觉得窝火,可是上回他下跪好使,如果再捅出什么篓子,恐怕他要去给人家跪舔了......
☆、简直像变态一样。
天刚微微亮,滕延康就开始发烧了,他依靠在高高的树杈上看着太阳慢慢升起,只觉有些心酸。
上次看日出,还是在十年前。
孤儿院的雍校长因着某家报社来做专访,特意自掏腰包带着大家到海边露营。
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任凭自己的亲侄子对孩子们做出那样的事情,却还要求大家不要叫他院长,而是称呼他为校长,说这样大家才会知道受教育的重要性,也抬了他的身价。
哼,什么教育?性教育吗?
滕延康觉得现在的感觉有点儿像当年头上有伤的时候,那时头上的伤迟迟不好,脑子总是混浆浆的,整个人飘乎乎的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还老是做恶梦。
每每被可怕的梦吓醒了之后,他都要抱着韩慕辰哭好一会儿才肯罢休。
韩慕辰当年在很早的时候就把他拉到了海边,他当时根本就没睡饱,还跟韩慕辰生了气,可是当他看到橙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慢慢露头,之后把海水镀上了一层波光之后,立刻兴奋得忘记了生气。
‘我妈说,只要在日出的时候许愿,就一定能够实现。我把愿望送给你,希望你头上的伤和心上的伤被这好看的橙红色抹去。你也对着太阳,替自己许个愿望吧。’
滕延康觉得那时的韩慕辰比那绝美的朝阳还要耀眼,于是满心欢喜的许了愿望,拉着他的手久久不想放开......
滕延康看着日头,固执的不眨一下眼,直到双眼再也无法忍耐光线的照射流出泪来,这才从树上爬了下来。
他才不是为了韩慕辰落泪。
绝对不是。
他已经不再值得......
滕延康用力的跺了跺脚,仿佛要用腿上伤口的刺痛来戳破他脑中的幻影,让他的心不再动摇。
他边走边嚼了两口干面包,根本品不出食物的滋味,只吃得满嘴苦涩,索性将面包远远的抛了出去,心说不过再熬一天一夜就考完了,不吃也罢。
似乎人在不够饱暖的时候才会更加的机警,且情绪上也会多了些残暴嗜杀的念头,滕延康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杀’到最后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收了多少‘人头’了。
当冰冷的机械女声一遍一遍的重复‘大考结束’,滕延康将枪抵在了地面上,借以支撑他快要瘫倒在地的身体。一直攒着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滕延康只觉他可能随时都会晕过去。
刚才在滕延康的扫射之下‘阵亡’了的人并没有走远,他们在听到大考结束的通报之后,纷纷走了回来。
杨胖子眼见那个刚刚还满目赤红的人如今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第一个冲上前去一把就把滕延康推倒在地。
有了杨胖子的带头,几个就差一会儿就熬到大考结束的人再也憋不住火,纷纷上前对滕延康拳脚相加。
滕延康催动了几次体内的灵力,都不足以支撑他站起身,就更别说防御或者是还击了。
看来在小溪边挖洞耗费了太多灵力,如今整个人又烧得有些发懵,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滕延康用双臂抱住了头部,只觉头顶的呵骂声忽远忽近,有些听不真切了......
韩慕辰,为了见你,我还真是吃尽了苦头啊。
可是这苦,跟经年的等待比起来,真的不够看......
*
滕延康是被医护人员抬出竞技场的,席谷咋咋呼呼的恨不得把几个校医都拽到滕延康那儿去。杨胖子等人直接被开除了,且三年内没有申请实习兵种的资格。
这是滕延康醒过来之后,几个没有回家且守在他床畔的人告诉他的,他慢慢撑起上身,想要好好问问自己的成绩。眼见几人又是帮他把床头调高,又是给他身后垫枕头的,心里已然有了数。
“我是第一。”滕延康眼见吊瓶里的ye体没剩下多少了,索性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针头,从上面揭下一块棉花按住了针眼。
滕延康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眼见旁人不顾几日的劳累,过分热情的献着殷勤只觉可笑,于是对着稳坐在凳子上的冷厉开了口,直觉这人该是能好好跟他对话的。
“对,‘击杀’了二百一十八人,都快达到总人数的一半儿了,简直像变态一样。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一会儿他们送你回住处,好好歇歇,后天可别忘了过来参加毕业典礼,你要是睡过去了,不定多少人抢你的勋章呢!”冷厉眼见几人的谄媚嘴脸,只觉自己不愿被滕延康也看成是同样的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