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的脑子里就像是白天的展厅一样, 千百个声音齐鸣, 汇聚成“乌央乌央”的噪音,只不过这时候,存在于小马脑子里的声音是——
完了完了完了!
明天就要考试了!
一曲《凉凉》送给自己!
妈耶!考试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要是剪不完怎么办?
听说评委还会在比赛场地里绕来绕去好烦啊!
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睡觉!《摇篮曲》怎么唱来着?唔……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睡不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如此这般,直到酒店的房间里响起了闹钟的声音, 小马才得以解脱。
小马从床上“噌”地一下弹了起来,穿衣服, 洗漱, 扎头发, 一气呵成, 速度快到走路带风。
景醇趴在床上, 唇角一勾, 刚刚睡醒还带着浓浓倦意的暗哑嗓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我考C级和B级的时候,紧张得一宿没睡, 巴不得马上天亮,但是当离考试时间越来越近,又像是要上刑场被处死一样,崩溃得都不想去考试了。”
小马顿住,继而转过身来,眼里的光彩都快要赶上酒店房间里昏暗的照明灯了,“可以弃考吗?”
“不可以。”
“……”那你讲半天单口相声是图什么?
景醇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就把小马从卫生间里拖了出来,“你去隔壁房间,让荆彩给你化妆,基础护理的事儿我来做。”
“啊?”小马木在了卫生间的门口,“我就是去考个B级资格证,干嘛还要化妆啊?”
“昨天我和郭老师聊过了,万一王思宇真的在评分裁判上做手脚的话,郭老师还能尽全力的保证评选的公平性,但是她看到的是你化了妆的样子,你要是用这幅模样去考试,恐怕郭老师会认不出你。”
“老大……”小马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道:“荆彩小姐姐只是点拨你怎么做生意吧?你真的不用连打击人都这么四两拨千斤啊!”
景醇抬手拍了一下小马的胳膊,催促道:“还不快去!”
“去啦去啦!”
之后的一个小时里,景醇给贵宾犬Lucky洗了澡,再用吹风机将贵宾犬厚实而绵软的卷毛一点一点地吹干拉直。
一想到犬展的苛刻要求,景醇又把昨晚就已经做好了的准备工作查缺补漏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耳朵里的绒毛拔得一根不剩,要求剃光的脸部和脚掌上以及指缝间的毛发剃得不能再短,确保断过血线的二十个趾甲没有一个长得超过要求的长度,最后景醇又撬开了Lucky的嘴,将那一颗颗牙齿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遍……
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景醇才将被折腾得泪眼汪汪的Lucky放到了地上,然而隔壁房间的两个女人还没有化完妆,景醇看时间还早,索性到隔壁,让荆彩也把她收拾干净了……
冬日的成都,周而复始东升西落的太阳也偷起了懒,将近七点半,天色才完全亮了起来,与此同时,万事俱备的三人一狗跨出了酒店的大门,坐进早已安排好的轿车里,或轻松或凝重地朝着不远处的展厅迈进。
8点30分,犬展开展,各式各样的人和各个品种的赛级萌犬分散在展厅的各个角落,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9点30分。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吼道:“报考各等级宠物美容师资格证的参赛者,请到这边来!”
景醇重重地捏了捏小马的手,“别紧张,平时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剪。”
小马检查完包里齐全的用具,抱起Lucky,继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像出征的战士一样,昂首挺胸地朝着考场走了过去。
10点10分,考试现场开始预审。
11点,一声令下,考试开始。
考场里,将近五十张美容桌井然有序地依次排列,报考A,B,C三个等级的宠物美容师资格证的参赛者齐聚一堂,他们时而拿起排梳调整毛发,时而执着剪刀,一点一点地修剪出线条,他们分秒必争,全力以赴,只为在两个小时的规定时间里,给美容桌上的狗狗修剪出一个符合国际审美的标准造型。
景醇站在场边,仔细地瞧着小马手上的动作。
一开始,小马紧张地出了一手的汗,连剪刀都架不稳,三不五时就得停下来,在衣摆上蹭干手心的汗,才拿起剪刀继续修剪,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马渐渐找回状态,进入佳境,不论是线条还是整齐度,都保持着较高的水准。
“唉?奇了怪了……”荆彩叫了起来:“她刚才不是还紧张地手抖吗?我还以为八成要凉,怎么现在又在状态了?”
景醇抱着手,笑道:“修剪造型和开车一样,都是熟能生巧的手艺活,你考驾照的时候紧张吧?练一段时间,还不是坐上驾驶位就知道怎么Cao作了。”
景醇又看了一会儿,认为小马没有问题以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别的参赛者身上。
兀的,景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