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大师……”士兵们吓得牙齿打颤。
这么多的蚂蚁聚在一处,身上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吃完这些存粮,他们会不会就把目标对准他们。
不过是出于军人的本能,他们强忍着恐惧不去逃跑。
往里探看,石室最里,有个人抱着枯败的木枝,哭得撕心裂肺。
许是发觉了什么,那人抬起头,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俊颜,宛如画卷,但此时神色凄惶,满脸泪痕,脆弱得仿佛像是一块随时会碎开的玉石。
他说了些什么,但隔着禁制,没人能够听见。
最后,他们看着白木大师破开禁制,走过去直接将人抱起,那英俊的年轻男子也没有挣扎,白木大师就这样抱着人离开了石室。
……
Yin暗的地牢里,泽九他光着脚抱膝而坐,身体略微倾斜地靠在墙边,犹如细瓷的脚腕锁着一根特质的铁链,洁白素雅的宽衫落拂在地,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时柏,不发一语。
时柏坐在不远处的案前,一面翻看玉简,一面掐指测算,倒是不知在做些什么。
时间慢慢流逝,屋内只有时柏翻看玉简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时柏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抬眼看向对面。
“为何杀人?”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响起。
泽九恍惚了一瞬,而后略茫然地看着时柏,待反应了一会儿,他看着时柏,喉咙有些酸涩:“师兄——华宣死了……”哽咽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时柏深吸了口气,强压住翻涌的情绪,漫声道:“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他们欺负华宣……”泽九轻轻地开口,他声音干涩,“他们该死……”
时柏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情绪,然后站起身,慢慢地朝着泽九走过去,他蹲下身,看着泽九润泽的双眸,缓缓开口:“杀人偿命,懂吗?”
泽九看着眼前的时柏,淡如静水的眼眸,温雅端正的面容,梦中无数次出现的人,如今就近在眼前,他慢慢地抬起手,他要确定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这个梦实在是太长了,长得有些真实,只是还未等碰到人,就让时柏拦截住。
时柏紧紧地抓着泽九的手,掌下的肌肤冰凉细腻,时柏摩挲了两下,淡笑道:“你惯会装模作样,喜欢不动声色的谋划一切,审时度势地算计对方的底线,或恼怒疏离或松动示弱,一环套着一环,起承转合使用得非常绝妙,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地陷入你的圈套。”
泽九仰起脸看着时柏,灿若星辰的眼眸荡着一丝水汽,玉白的脸有些憔悴。
看着冷然无情的时柏,泽九有些不知所措地唤了一声“师兄”。
时柏深吸了口气,他闭了闭眼,终究是没能忍住……他倾身直抒胸臆地将泽九揽到怀里。
胸口传来的温热触感,险些让泽九掉泪,那温润的暖意直传到心底,让枯寂的心脏也跟着重新跳动起来。
“师兄……”泽九如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时柏的衣服,哽咽地唤着,“师兄……”
“师兄……”
“嗯——”时柏终于应了一声。
“师兄……”
“我在……”
“师兄……”
……
泽九一遍遍地叫着时柏,带着不确定的彷徨,发颤的声音变了调,泪水侵染了时柏的肩膀。
“师兄……”
时柏半跪着,用力地将人抱紧:“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话音一落,时柏感到怀中的泽九轻颤了一下,不多久,颈侧传来泽九干涩的声音:“对不起。”
时柏顿了一下,才确认这个天上地下就我最有理的泽九,竟然道歉了?
时柏抚着泽九如缎顺滑的长发,温柔地抚慰这怀中的人:“这么乖,又在算计着些什么?”
泽九闭目摇头,悲伤的难以自已:“我知道杀人偿命,师兄我可以给他们偿命——”
时柏心头一震,他双手拿开泽九的肩膀,重逢后,他觉得泽九哪里变了,原以为是错觉。
泽九低垂着眼,倏然而落的眼泪,悲伤而无力,“我不后悔杀了他们。”他五脏如焚,脑海中是华宣的音容笑貌,如今只要想一想,就痛得无法呼吸,“我无法原谅……师兄太疼了!”他忍不住敲击自己发痛的胸口,“我无法原谅他们,我恨不得将这些人抽魂炼魄。”
时柏额角突突作疼,他平素冷静自持,心绪难有波动,但泽九的眼泪总会让他心境失控。
“好了!”时柏突然抓住泽九的手腕制止。
泽九声音哽在喉里,抬手想要捂住眼睛,却是让时柏抓住另一只手:“以前是红翎儿,这次是华宣,你谁都舍不下,一个逆天而上的仙者,竟将离别看得如此严重。”
泽九闭目摇头,沉痛道:“大家都活着不好吗?太痛苦了……”
类似的话泽九不是第一次说,浮图园的时候他就说‘想大家都活着’,时柏如今才算明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