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人……这世上最可怕的……”
“泽九,帮我个忙……”华宣重新睁开眼,慢慢地侧过头看向那群缩在一起的人,试着再次张口,勉力地发声,“帮我……把……这些……人……都……”他重重的喘了口气,拼尽所有力气说,“杀了……”
“哄”的一声,那群人终于又有了动静。
“是厉峰——都是厉峰害得你如此,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若不听他的,受罚的就是我们。”
“没错,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找我们。”
“他是小壶天的妖Jing,我们早就与小壶天决裂,这里就他一个异类。”
……
泽九慢慢垂下脸,昏暗的地室内让人看不清情绪,他轻轻地开口:“是你们害得他变得如此?”他声音平静,周身却是化不开的浓浓杀意。
“我什么都没干,都是他们做的……”
“你在说什么,还是你发现雌雄同体的特殊体质——”
“闭嘴!”
有些事儿,可怕得……哪怕只是想象一下,就能让人痛得喘不过气来,生而为人,没了最起码的底线,就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
黑压压的蚂蚁从泽九的灵兽盘里爬出去,屋内一声惨叫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哀嚎。
“啊——是厉峰让我们做的,他想看我们折磨他——”
“他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啊——好痛!你凭什么?”
“谁让他反抗的,他要是不反抗,也不至于内丹碎裂,都是他自找的!”
“啊!我错了,求求你把这些蚂蚁收回去——”
“求你给我个痛快,啊!”
泽九抱着华宣将那些恶心的声音彻底地隔绝在外。
人心真是丑陋得让人绝望——
华宣魂若游丝地再次开口:“泽九……谢谢你来救我,但是……太累了,太累,就这样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泽九双目胀痛,他颤声笑道,“妖王还在等着你回去呢,是他要我出来找你的,我想他是走不开,不然会亲自来救你。”
华宣脸上露出笑容,他睁大双眼,接着从口中吐出一个青色的珠子,他怕保不住这东西,所以早早地吞到腹中。
他曾经觉得自己运气是那样的好,这么难找的东西都让他找到了。
珠子落到泽九手中,华宣脸上带着飘小而微乎的笑容,“泽九我活不成了……”华宣的眼睛渐渐变得空洞,“你们都要好好地……好好地过。”
一滴滚烫的水珠溅在泽九的手背。
“华宣——”地室内荡起悲凉的呼唤声。
泽九抱着人,恐惧和绝望席卷全身,脑海中满是华宣曾经绚烂的笑容,嬉笑怒骂,如此的美好而生动,总是看得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但我想活啊。”
“活着多好啊,天下有那么多的好吃的,我都还没吃到……”
“活着才有希望,就算他说你活不过今夜,但只要今夜没过,谁都不知道之后会是什么样,再说就算只剩下几个时辰,咱们这样也不是挺开心吗?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女孩子吧,不然……温柔的男孩子也可以。”
“泽九,我现在很聪明了,因为近墨者黑啊,哈哈——”
“没人能欺负我,你放心。”
小壶天的禁地,妖王谷峤腰间的玉牌突然碎裂,安静的禁地响起碎玉落地的清脆声响,妖王怔然了好一会儿,而后才慢慢俯下身……
禁地突然起风了……
暗无天日的地室,泽九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流逝。
“啊啊啊……”泽九绝望地悲呼,胸口憋屈得难受,他恨不得将心刨开,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如果时柏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什么都难不倒他。
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泽九只能唤起那个让他心痛的名字:“时柏我该怎么办……你在哪?”
“师兄帮帮我……”泽九用力地抽泣,如小时候一般,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喊师兄,那个人就会出现,为他出头。
泽九地脸埋进华宣颈间的白发,哭得像个孩子,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留不住?
他所珍视的人都会一一离他而去。
他的心像是让什么撕扯着,痛得无法呼吸。
“师兄——我好痛!”
“轰隆”一声,是什么破开的声音。
恍惚间,泽九似乎看见时柏的身影。
灰石散乱处,那素雅的身影,静驻而立,玄如虚现。
是又出现了幻觉。
泽九淡淡地笑,试图把眼中的热流逼退,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怎么才来,我好想你——”
和以前一般得不到回应,但这次却如泽九期望一样,时柏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泽九轻轻地道,“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