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了一下,预备拖楚澜去看。这一系列事做完,楚澜刚好洗漱完毕,打着哈欠出来了。
他穿着宽松的长袖长裤睡衣,没了平时的冷峻气质,一下子柔软不少。睡衣是灰色细条纹,使楚澜看上去仿佛凭空年少了好几岁。纪宵裹着被子,和他相顾无言,过了会儿,盯得彼此都面红耳赤的,楚澜舔了舔嘴唇:“我睡了。”
纪宵干脆伸手关了灯。
黑暗让他们都得以有喘息的机会,纪宵不紧不慢地说:“你加星河微信了?”
楚澜那边传来床褥摩擦的声音:“有点事想问他。”
“你们俩不是‘不对付’吗?”纪宵故意拿他之前爬山时的话反驳,哪知楚澜却说:“所以关系才不能继续僵着,你说对吧?”
纪宵无言以对,他静静地躺了会儿,瞥见楚澜还在那边玩手机,不报期待地说:“阿澜我去你那边睡好么?”
楚澜的呼吸都停了半拍,他不直接表态,反倒灭了手机屏的光。这种态度让纪宵正以为有戏,楚澜吞吞吐吐地说:“不、不好吧,你那个……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你睡衣还……进展太快了这也。”
纪宵:“……”
他果然还是不该抱有期待,如姜星河所说,这些直男只能潜移默化,不能急躁。
后来让楚澜回以第一次过夜,他准会捂着耳朵说忘记了。同窗时当过室友,爬山出游也同住过,惟独这夜让楚澜有了局促感。
他过去玩游戏一般的恋爱并未有过任何实质的接触,哪怕接吻都少之又少,并且如同蜻蜓点水的亲近对方。这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楚澜不会应对,也没有教程给他现学现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纪宵脾气真不错。
翌日楚澜不负众望地赖了床,纪宵记得姜星河拜托他的事,摇了摇楚澜:“咱们今天找个商场呗,我买个东西。”
楚澜的眼睛半睁不睁地:“不用你给我买东西……”
纪宵笑了:“帮别人带的,星河他男朋友快过生日了,他想买个手表,在内地买不到这个款,拜托我去看看。你也帮他参考下,行吗?”
他讲道理时根本让人无法拒绝,楚澜也并非完全不懂事,闻言翻身起来。纪宵递过一杯温水,他换了身衬衫,看上去平整又帅气。他上大学的时间不长,可楚澜就是感觉气质变好很多,也许有纪宵在社团经历的缘故。
他们还是头一次去买东西,楚澜看了姜星河给纪宵的那款表后,笃定地说:“这个有点贵的,而且耐久不如另一个,待会儿我挑了你拍个照给他,让他赶紧回复。”
熟悉的滋味,纪宵心道他的软萌果然都是偶然现象,这样雷厉风行又说一不二,惜字如金却无论何时都端肃认真的楚澜才是常态。
严肃的楚澜让店员拿了另外两个,伸手示意纪宵交出手机。
他处理事情很快,翻出微信把三款手表的照片都发给姜星河,收到回音却沉默了。纪宵见楚澜神色不对,又想自己手机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情不自禁问:“怎么了?”
“姜星河说不用买了。”楚澜哽了一下,“……他说分手了。”
纪宵一愣,拿过手机,上头姜星河的对话框看不出大概,头像和昵称也没换,活像跟他们开了玩笑:“不买啦,昨天晚上谈了谈心,今天和平分手,老子又是单身贵族啦,替我谢谢楚澜,眼光就是比你好哈。”
他所知道的姜星河,的确有些没心没肺,可对在乎的人从不吝啬付出感情,这又是突然闹的哪一出呢?
纪宵颇为憋屈,又有点恼火。哪知他还没发作,楚澜先愤愤不平了——楚澜当初听姜星河说起他,那人的神色他至今都记忆犹新,突然被告知分手,再一结合起先的为爱走钢索,楚澜他要是只猫,全身的毛都能炸三尺高。
“那男的什么意思?”楚澜招呼柜员拿回手表,“姜星河脾气再差,对他也是真心的吧?他要告白就告白,要分手就分手——他怎么不先赔人家没上清华的损失?”
姜星河为了和他同校,放弃了全国顶尖的大学,留在锦城,就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对楚澜而言,放弃更优质的接受教育的机会简直天方夜谭,做出这样的决定固然需要勇气,可倘若没有更加值得的原因,一切放弃都让人不解。
这才过了多久?几乎是毫无预兆了,姜星河的付出不就成了个笑话吗?
纪宵揽过他的肩头,低声凑在耳边说:“好了,你小声点。”
楚澜这才意识到自己发了一通无名火,忍了又忍,还是翻了个白眼。
纪宵安抚他,楚澜却突然掰开他的手,扭过头对柜员说:“刚看的那个表,麻烦您再拿出来一下——纪宵,你试试。”
纪宵:“啊?不是说好不买礼物了吗?”
楚澜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娴熟地将手表扣上去,认真端详后,不给纪宵任何发言的机会,对柜员说:“就这款,刷卡。”
柜员对这样的场面屡见不鲜了,没有任何波动地应下:“我给您包起来。”
发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