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挺可爱的。”
有那么些笑意。
小助理被她语气惹怔了下,又怔了下,因为她从没听老板说过她喜欢植物这事。
轿车绕过喷泉停在酒店前,黑曜石般的建筑外墙倒映着云絮,还未走下来,大厅里灯色绰绰,总经理殷切来迎,“安总。”她脚一落地,便是一连串的报告催促:“游乐馆的相关产品以及宣传物料已经都送来了,照您的吩咐,一部分我放在了酒店公共宣传区域,还有部分派发给了每间客房,并送上了馆方赠品。”
鹿安目光一掠,大厅沙发旁的报刊架上果然摆着宣传册,前台柜子上也有,她应了声:“去会议室。”
不过摆弄电脑的短暂功夫,整个管理层已经落座。
夏末里晨间的暖热试图穿透落地窗,然而被空调阻隔,留下楼影铺砌着四下泛出丝丝的凉,她伫在投影幕前,开启日常早会。
“——苏城最大的主题游乐馆,也是我们酒店目前最大的客户。”
“今天的任务,就是与馆方的会员体系进行整合,另外,能来我们酒店的,都是高消费人群,外籍人士多,会员能打多少折扣是其次,特色是主要。”
“可以利用主题客房做出几款限时活动,线上线下同时进行。”
会好好开着,整齐有序的气氛不知觉间出现了异样,面向走廊的管理们似乎全在走神,总忍不住岔开了眼,鹿安微顿,循着看过去,玻璃门上映着外面的男人,西装革履,颀长静立,双眸深炙的将她凝睇着,右手握着与其极不搭的粉嫩饭盒。
见她看过来,他笑了笑。
鹿安的脸色却冷了几分,飞快地避过。
这次的会议时长比以往都长,只是无论多久,那人始终在原地,目光一寸不离,在她余光里作沉黑的斑,如影随形。
最后宣布散会,终于得赦的管理层们作鸟散纷纷逃离,腾出大半会议室来,鹿安合上了电脑,瞥见有落尾的人没注意绊倒了座椅,慌地又扶好了再扑棱棱跑掉,情不自禁笑了声。
上班的时间,她盘着长发,似纱的清亮里,散碎的几jing发丝不经意间柔和,不等她收拾好,淡冷的声线一平不起,骤然离得很近:“那种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什么?”鹿安不敢相信,皱着眉跟他对视。
男人低着的脸上辨不出任何情绪,被漠然包围着,仿佛高高在上,面对着她时才会将锋芒收起些,但依旧薄厉。
她懒得理睬,擦过他要走,这人却紧跟着拦在她面前,开口:“出去。”
会议室里静了静,鹿安侧过脸,看向旁边神色坚定的小助理,抱着她电脑雄赳赳地纹丝不动,她勾唇,递了个眼色过去:“出去吧,没事的。”有了她的安抚,小助理终于一抬脚离开,临走前带上了门。
窗前的细尘似乎有凝固,盘旋着显得漫长。
“我真看不懂你,爸的公司你已经拿到手了,犯不着再对我献殷勤吧。”鹿安不打算耗下去,一字一顿的仿佛是笑:“嗯?哥哥。”
“我不是你哥。”
林书文本来软和下来的气息顿时炸了炸,攥紧了饭盒的提手,只是两秒,及时发觉地闭了眼,随后睁开,温柔如初地放好饭盒想靠近一步,轻声唤道:“安安,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明白她将要说出什么,赶在话音未落,他再次出声,沁着宠溺和刻意压下的期盼:“这是张姨早上新鲜做的虾饺,尝尝。”
打开了盒盖,挨挨挤挤的饺子皮薄晶莹,很清楚能瞧见里面饱满的虾,撑着皮圆鼓鼓的,味香浓厚。
他做了很久,但不能说。
“张姨做的?”在他靠近前她就已经警醒地后退,此时见到爱吃的,想到张姨确实提过要买虾饺的陷,她心头一动,最后还是强行捞起了心里乱挠的馋猫,“我在家已经吃饱了,谢谢哥特地带过来。”
她展笑,梨涡隐若晕的温和,看着无害:“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过继过来的哥哥也是哥哥呀。”
这一声叫他心里又是一沉,直直地跌坠,落入最深处的暗河裹满砭骨的佞气。
他便站在那儿,被撕开了似只能任由她看着,如此不情愿,像极了初次相逢的少年,明明有着温润眼型,却被沉戾掩盖的彻彻底底,只有极少数高兴的时刻会略带温和,多数时则尖利无比,在她面前藏不住脾气。
以致于在商场沉浮多年,他学的最多的是裹藏自己。
鹿安逗弄够了,慵懒地降下周身的温度,不再正眼去瞧:“爸的公司给你我无所谓,但你不要太过分了。”
没成想,手刚触上了门柄正要拧,后面他竟然不依不饶:“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为什么一整个晚上都没回家。”
那纤细的背影一顿。
林书文昨晚拨了她电话十几遍,她没有接,最后打过去就成关机状态,好在后来她有跟张姨报备,他静静等着,毫无征兆地她转了回来,一颗心跟着猝然快了半拍,直盼到她满身消融的温软,自眸里清浅外露。
“这周外公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