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火。
但她的哭,却也不是白哭的。
“王爷......”
华枝于男子的怀中扬起面来。她的面色有些发白,唇瓣儿也轻轻颤抖着,些许青丝黏在她的面颊旁,眼中是让人不可触碰的水色。
只怕一碰即碎,一触思绪即纷飞。
萧欤挪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放眼望去,四下皆是书卷。许是这里常年不住人的缘故,有些书上已经落了些灰尘。他努力忘却搭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素手,只去望那书,不去看那人。
不知怎的,他却竟觉得自己如同书架上那陈年拜访的书籍一般,以往通彻透亮的心底,竟染了几丝凡尘。
整个人,也开始莫名慌张起来。
萧欤感觉到,少女的身形似乎又贴近了一寸,如此亲近的距离让他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甚至有些无所适从。华枝于他怀中抬起眼,一双眸子依旧明明如月、娇艳动人。
却在男子看不见的角落,她忽地掩住了眸底的忧思,一道Jing细的神色从眼中一闪而过,却让人没有办法去细细琢磨。
她的手指动了动,将萧欤的衣袍又攥紧了些。
她清楚地看见,男子眼底明显涌起一阵颤意,面色也随之一变,双颊之上,微微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自古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她暗暗腹诽,祁王定也不例外。
她更是相信自己的姿容,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的羞然之态,哪个男子都没有定力去全然抵抗。
只是令华枝讶然的是,身前之人明明面色微红,却还如此镇定。
她不由得在心中低叹一声,祁王果真是好定力。
且说这边,萧欤只觉得自己浑身如一根紧绷着的弦,就只差一个外力,四下的伪装便要尽数断裂。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抵抗的那一瞬,身前的少女突然将手指松了松,自己腰上又是一轻,只见她往后缓缓退回身形。
她似是有些惭惭,更多的是恍然大悟的赧然。
“民女又失态了。”
他猛地回过神来,“无、无妨。”
末了,男子也随之往后倒退了几步,倒退到一架书架前,掩住了慌张的神色。
他装出一副仍是镇定自若的模样,“找、找书罢。”
“好。”
华枝点了点头,循着步子来到他的身侧。萧欤从架上抽出一本书,却觉得十分心烦意乱,竟连那书的扉页都未翻开,径直又将其重新塞回了去。
身侧的少女似是没有察觉到他此刻不甚自然的形态,全神贯注地将目光投入到了眼前的一排排书籍之上,身形匆匆,神色也是匆匆,仔细地搜寻着。
萧欤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方才,不会是他又在做梦罢。
毕竟,这种场景只会在梦中出现了。
袖中的手轻轻攥起,又缓缓松开,他瞧着身侧少女忙碌的身影,突然后知后觉:
——她今天身上的香气,很是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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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沉沉,忽而跌落,再醒来时,又是一番新的光景。
华枝蹙了蹙眉,睁开眼来,才惊觉自己竟然是靠在萧欤的腿上。
微凉的触感从耳垂上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刺痛。那道痛意引得华枝又暗暗蹙紧了眉心,咬了咬唇这才没让自己轻嘶出声来。
不知是因为她卧得低,还是他十分专注,萧欤竟为察觉到女子的醒来。华枝微微眯着眼,从发丝间偷偷望向他,只见对方一手握着一个小药瓶,一手攥着一块干净的小方帕,正在替她耳上的伤上药。
地下暗室并未安置窗户,只有几盏壁灯,依旧在暗暗发着光。昏黄的灯火映射过来,穿过书架之间的缝隙,轻轻打落在男子的发梢之上,流转于他的指间。
她就趴在萧欤的腿面上,感受着耳上的触感。对方许是怕吵醒了她,动作十分轻缓。
除了轻微的痛感,更多的是一阵阵痒意。她终于受不住了,稍稍侧了首,却听到耳畔男子的声音。
“嘘,莫要动。”
她还未来得及起身,感觉自己的面颊又被人轻轻压了下去。那人言语低沉而缓缓,“莫要动,只一刻便好了。”
她登即止住身形,规规矩矩地“嗯”了一声。
见着她这般乖巧,对方似是笑了。他的笑声哑哑的,在不大不小的藏书阁中轻轻散了开,登即又融于一袭灯火,消逝不见。
“醒了?”
华枝不敢点头,仍是轻轻“嗯”了一声。
下一刻,耳上又传来一股刺痛之感,这回她没再忍住,张了张口,“嘶......”
萧欤手中握着小瓶,见状,问道:“疼么?”
紧接着,不等她答,对方又自顾自地道:“我方才看,你耳上的伤虽不重,但也不能马虎了。如今正值盛夏,若是不注意,发炎了可就不好了。”
他终于慢吞吞地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