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萧欤一拂袖,步步来到华家大门前。
门微敞着,不用他出手,立马有人将华府大门推开。身侧有侍从长唤一声:
“祁王殿下到——”
郭鼎文正攥着阮庭衣领的手一紧,而后又一松。
华枝也稍稍怔了怔,循着那道声音,朝门口望了过去。
“祁王殿下?”
众人一讶,持刀之人忙收起刀剑,纷纷跪拜。
“祁王殿下怎的也来了?”
郭鼎文面色一转,将脸上的怒意敛去,对萧欤笑脸相迎。
萧欤睨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见被忽视,郭鼎文也不敢恼火,又笑着上了前,来到紫袍男子身侧。
“王爷,下官与丁大人奉了皇命,前来捉拿罪犯华参。不知王爷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华参所犯何罪?”
“私藏禁物,玉芙蓉。”
“玉芙蓉在何处?”
“在锦盒中。”
一旁的丁承将手一挥,立马有侍从捧了锦盒上前。萧欤踏步,手往盒中探了探,捧出一撮白色粉末来。
他垂眼打量了一眼那锦盒,而后抬眸,终于将目光落到郭鼎文身后的华枝与阮庭身上。
男子的目光有些凌厉,又带着几分探寻,让华枝没来由地向后缩了缩身子,忍不住欲将正被阮庭牵着的手收回。
身侧之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反应,又将手握了握,不由分说地,把她的身子带了过来。
他绯色的衣角拂过面颊,声音轻柔地落于她的耳侧。
“莫怕,”阮庭温声,“我在呢。”
她低低应了一声,“嗯。”
将身子缩于阮庭身后,隔着一袭衣影,她朝外望去。恰见萧欤也望来,眸光不咸不淡。
他望了一眼二人交握的手,眸色稍稍动了动,却又在转瞬之刻,被外间清冷的月色掩了去。
萧欤凛声,问向郭鼎文:“他们二人,犯了什么错?”
“回王爷,”郭鼎文一揖,“下官正在与丁大人搜查华家府邸,阮理正突然前来,插手我都察院办事。下官这才与他产生了些口角。”
“搜查?”阮庭冷哼了一声,“圣上说让你们来搜查华家府邸,说过让你们来搜一个姑娘的身了吗?”
郭鼎文闻言,反唇相讥道:“既然是来搜查华家府邸,那便是连人带物,一个都不能落下了。谁知道华二小姐身上有没有私藏禁物呢?”
萧欤突然眯起眼来,“搜身?”
“是,是搜身,”丁承在一头应和道,“这个阮步与,不知好歹,插手都察院为圣上办事。”
“是要搜谁的身?”
萧欤恍若未听到丁承的话,上前一步,道。
“王爷?”
丁承一时间怔住了,只得答:“搜......华二姑娘的身。”
“华二姑娘?”男子挑了挑眉,目光落于华枝身上,只见女子又往后缩了缩身形,整张脸埋于阮庭身后。
他的心底,突然涌现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
他不由得将声音又冷了几分,望着丁承,不耐烦地问道:“本王先前在宫宴上也与华二姑娘接触过,丁大人,你是不是也要搜本王的身啊?”
正说着,他将两手一打开,袖袍迎风展开,随风微摆。
对方一愣,反应过来时,面上已有怯意。
“下、下官不敢。”丁承颤声。
“有何不敢?”
见状,萧欤又将两手收回,目光落于丁承手上那块令牌上。
他挑了挑手指,“呈上来。”
“什么?”丁承一愣。
“令牌。”
听见自家主子这么说,无水也敛着神走上前去,将丁承平举着的令牌一接,又回到萧欤身前。
紫袍男子接过令牌,细长的手指缓缓摩挲过牌身。
“来同本王说说,你有何不敢?”
他挟着那令牌,望着身前正打着哆嗦的郭鼎文,“不是拿了圣上的令牌,要查所有与玉芙蓉有染之人吗。本王也与华家有接触,怎么到了本王这里,反倒不查了呢?”
“本王——”
萧欤歪着头,“本王是否可以定你一个玩忽职守的渎职之罪呢?”
闻声,丁承的身子猛地一颤,两腿一软,忙不迭地跪下。
“卑职不敢。”
“卑职,”他无助地抬了抬眼,正对上男子那一双泛着寒意的眸。紫衣之人挑了挑眉,望着他,气定神闲。
“那本王的身,你搜还是不搜呢?”
“不——”话方一出口,丁承的舌头又立马打了一个结儿,“搜、搜——”
他一顿,又慌忙反驳自己:
“——不——不敢搜!下官……下官不敢搜!”
这搜也不是,不搜也不是!
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只得将话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