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面前的女生们,她们一个个面色发红起来,视线从门口黑色衬衫却显得人如玉砌的班草,移到她们围着的面色不耐的蓝白卫衣酷少年,心脏快到要跳出胸腔。
天呐,生在这个班也太幸福了!
被女生们炙热目光凝视的蒲悦年已经习惯了这种注意,可在这个他着急确认莫望是不是还在班上的时候,眼前团团挡住他位置的女生们就是累赘了。
他正想问一声“莫望在吗”,就见那边缓缓散开的女生之间,一个陌生而俊美的少年拎着书包走了出来。
模样从未见过,可身形却莫名让人眼熟。
蒲悦年正思索着那股熟悉的源头,就看到那个少年抬眸扫了他一眼,唇边缓缓放出一抹笑意。
“阿年。”
少年眉间似有春风绽开,黑漆漆的眸色在优异的五官上不显阴沉,反倒像是即将笼罩四野的夜色,有种晦暗难名的暧昧美感。
那人低而和缓的声音里,满足的轻快一览无余,听起来格外悦耳,但那只有跟他熟识才清楚的称呼,还是暴露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
蒲悦年瞬间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失去了温度,冰凉漫上后脑,平白生出一种窒息。
是……莫望。
手掌被微凉的手拉住,视线里,那个陌生的可怕的人垂眸握紧他的手指,用一种催促而雀跃的神情略略抬眸,“你来接我了?”
熟悉的动作。
熟悉的声音。
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记忆角落,那个黑发遮住大半张脸的小孩沉默的走到教室门口,却在看到神色发窘的自己时顿了顿,眼里有什么在慢慢亮起。
“你在等我吗?”
可不对的。
他们之间,早就不是朋友的关系了。
“轰——”
蒲悦年一拳砸到了莫望的脸上,将他狠狠掼到了地上,连带着两人身旁的桌椅也被波及,“哗啦哗啦”地倒在地上。
桌椅砸地声夹杂着肉体撞上地板的闷响,极大的动静立时骇到了一大批旁观的同学。
女生们尖叫了起来,推搡着往教室外涌,也有几个胆大的站在远一点的地方,高喊着“你们冷静”,试图过来拉架。
蒲悦年打了那一拳之后就收了手,没再动作,少年后知后觉想起这里是教室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却是那位被他揍来泄愤的人根本就没有还手。
莫望从地上半撑起身子,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那头搭理好地新发型凌乱的散了下来,偏长的部分遮住了优越的眉眼,显露出一种蒲悦年熟悉到骨子里的阴郁。
哪怕他此刻抬着头,一副任人殴打的平静,可是那双眼里的情绪还是让看到的人悚然一惊。
黑漆漆的眼眸里,涌动着着幽暗的,深沉的波涛,那是如凶性初启的幼狼般危险性十足的眼神。
——这才是莫望。
蒲悦年微喘着气,甩了甩发麻的手,快意的心底有种莫名落定的安心。
这才对啊,这人本来就不是那么能忍受别人欺辱的性子,他曾经那些排斥过莫望的朋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他们早就不是朋友,这时候就没必要装的兄弟情深了吧?
让他猜猜,这次的事是这家伙想以自己施恩为要挟,想让他当个陪读,端茶倒水来折辱他吗?
还是想用这个焕然一新的模样证明他不比自己差,也配的起杨卿吗?
哈——引人发笑。
黑衬衫少年垂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凉意。
一个女人而已。
“走吧,先离开学校,关于杨卿和跟这次的事,我们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蒲悦年冷冷的对地上的莫望开口,丝毫不在意周围留下来的同学在听到杨卿的名字之后露出的八卦和了然的表情。
如果莫望真的那么喜欢她,那只要让他明白自己对他没有威胁,这可笑的一切针对应当就结束了吧。
他抬步转身,没有刻意去等那个从地上慢慢站起的曾经友人,也因此没有看到,在他提起某个女人的名字时,莫望黑沉沉的目光里骤然聚起的阴霾。
又是那个女人——
眼睁睁的看着蒲悦年越走越远,莫望推开了想过问他伤势的同学,道了声没事,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蒲悦年没有回头,似乎早就料到他不会不跟上来,莫望凝望着他的背影,喉咙有些发紧,良久,才扯了扯嘴角,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
“去我家吧,阿年,你想怎么打,我都不会还手。”
莫望停顿了片刻,低了低头,看着身上那件沾上灰了的卫衣,说道,“我只是不想弄脏了这件衣服。”
这件定制的同款情侣卫衣。
莫望沉默的将打理过的头发往前拢了拢,最初因得知蒲家应允而生出的那一缕喜悦,早已如同夏日升空的焰火,彻底熄灭在无垠的冰冷夜空。
可在不自觉的提醒之后,他还是想知道,阿年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