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到脸颊,留下一缕清晰水迹,默苍离却歪过头,事不关己般垂眼看着,完全不认为它半分钟前还在自己嘴里磕碰。
“你不是说破皮了么。”
少年只好把头埋得很低,再次撬开入侵过的地方,过分灵活的舌头不停磨蹭侧旁那一枚牙,来来回回沉醉其中,把舌尖当成一把锋利锉刀,要把那颗牙齿磨到平整又漂亮。
“没破皮,我随口说说的,哪天就把它磨平。”
“精卫填海只是神话故事。”
“接吻一百万次大概可以,反正也没人吻过那么多次。”
“那你试试。”
“试试?怎么试?”
似乎被这个回答刺激到,r浑浑沌沌重复着“一百万次”,陡然往下一坐,一只手绕紧对方后颈,一手捏住下体,试图挤进男人其他可以供他发疯的场所,比如还穿着长裤的腿缝。
布料实在刮得表皮难受,r耸了几下就叫嚣不行,用力舔了一口默苍离的嘴唇,又舔一口,没完没了:“不如让我上床,我们先尝试一次,做爱。”
默苍离任由对方拥抱、舔舐,不为所动,直到少年的手擅自揉搓起他的阴茎,才开口拒绝:“你刚才已经把色料灌进去了。”
“没关系,做完再纹,他们说高潮之后毛孔会涨开,更容易上色。”
完全不讲道理的借口。
默苍离倏忽注意到门背后等身高镜子,不知什么时候放置那里的,正呈现出他们类似于交媾的姿态——大概也是少年故意为之。
“你可以同时做。”默苍离说,“换个方向,那里有一面镜子。”
其实并不算一场真正的做爱。
卧室门紧闭,窗户移动到只剩下一条仅供蚊虫飞行的缝,他们犹如被泡在一处水压极高的汤泉里,那条缝就是排水口,默苍离能看见小小的一粒太阳挤入缝隙,幽幽回望自己。
两个人面对面坐立交叠,姿态比拟两尊不端庄的佛,胸膛贴合,心跳共振,连两根膨胀后的性器都要一起流水。默苍离把它们圈在掌心,时不时抚弄几下,指根那枚透明指环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一串琉璃珠,绕着柱身束缚一整周,就像他平时杀鬼那样地熟练操作。
他能清楚感受到r的手如何握紧机器,在他背上一笔一划、克制着颤抖地勾勒,却体会不到针尖刺破表皮的痛,从左往右那一笔是树梢,有点痒,转折处停顿了一会儿,知觉又消失。
也许会痛的是少年,毕竟默苍离迟迟不允许那根早就饱胀得快要开裂的阴茎发泄一次,包括他自己的。
“你用什么箍住的,好像珠子。”少年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亲密得好像交颈的情人。
“低头。”默苍离说。
于是少年关掉叫嚣的机器,低头看了片刻,神情越来越恍惚,最后指头拨了下滑腻腻的一颗,突然没来由道:“你可能真的是阴阳师吧。”
默苍离没问为什么,一只手按住少年的后腰,将下体与对方的挨得更加无间,珠子快被挤迫进肉里,少年“啊”了一声,被他顶得滋滋冒水,从囊袋到穴眼颤抖不止,不顾一切就彻底喷出来。
喉咙里抑制不住呻吟,默苍离就伸舌头堵住。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一首唱到高潮的歌也掩盖不了。
但已经无人在乎外面的世界。
少年磨磨蹭蹭泄了第一次,深吸几口气,又重新趴回去继续颤抖着工作。
十分钟,二十分钟。
第二次射精,默苍离也淅沥着打湿了腿根。
镜子对准那张赤裸扭曲的背,照出一片即将宣布判决日的完整纹身,大红色的枯木朽株,与落日余晖交相辉映,一时间让人错觉太阳绽放了多少年,这棵树就已经死了多少年。
最后一笔落下后,那串琉璃崩碎成一粒粒珠子,散得满床都是,陷在手心里,口腔里,精水里……
默苍离不确定射到再也不出精时到底是第几次,他在两个小时里流淌完了一百年、三百年的欲念,即使那东西是冰冷的、没有情感滋养而盛开的,但原始的性行为一定诞生于鬼神人魔之前,比墨狂更古老更磅礴,更接近于这个世界本初的规律。
更能让人片刻失魂。
默苍离说:“你在梦里看见了一把剑。”
“好重的剑,比一座山还重,我完全无法挣扎,梦到最后我还以为鬼压床。”r也射不出东西了,徒劳抓紧一颗珠子,轻轻喘气,“醒不来。”
“可能你上辈子是被我杀掉的。”
“怎么不是我杀你呢?”
“那你一定没杀掉。”默苍离转过头,“你还是在树上加了东西。”
“算是附赠品,别回头看,回家看。”r叫住他。
默苍离果然没再回头看,他总能猜到,而且毫不费力撕开表征。
“这是最后一次了。”
“嗯,过些年颜色会晕开,到时候再补。”
“补上也不能还原如初。”
“的确会成为另一种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