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怎麽认识晨的。
就像你说的,我有社交恐惧和反社会人格,我也承认自己不喜欢交新的朋友、不喜欢维持没意义的人际关系、不喜欢在一群人中,假装融入。我从小没什麽朋友,出国前吧算了算,一个国小加一个国中的好朋友,加两个高中认识的,总共四个人,在同一个高中不同班,构成我唯一的朋友「群」。
你常常笑我边缘人,我总说是我选择边缘全世界。
那天是开学前一天,我和千个不认识的人类穿着学校发的衣服,走到定点准备拍一张今年新生的大合照,那天飘着八月中的雨,cha0sh闷热地令人窒息。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跟着室友一起行动一起吃饭,像所有结伴而行的人们一样,谁知道他会如此幸运,一走到室外就撞见失散多年的好朋友,双方拥抱叙旧,还感叹着命运让他们在同一个学校里再次相见。
於是我就是如此不幸运,走在两人後头,发呆滑手机,还思考着到底怎样的好朋友,在没有失联的情况下,会不知道彼此上了什麽大学。那天你的凌晨,我传了好多讯息又收回。
寂寞又无聊吧,当四周的人都在聊天,我穿着过大的t恤淋雨,只能看着我未来的同届们笑着闹着,然後我看见了站在我前排的晨。他也在滑手机,还带着bang球帽,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真的很难,尤其是看到这麽打击人的一串评语後,我完全不想检讨,只是很委屈、很惶恐、很害怕地继续ch0u面纸。
你说我遇到问题只会逃避,不去面对、解决。
但能不能说这本来就是我的人生哲学?为什麽一定要大义凛然承接所有难题,不能换一个方向继续?为什麽解决方法一定要是去把遍t鳞伤的自己再狠狠伤个遍?
对不起,但今天我难得庆幸自己是一个人在遥远的他方,这样至少我的所有压力可以在挂掉电话後,和我的声音一起从你的世界消失,至少我能在透过萤幕看到你之前把自己状态调整好,让你可以看着一脸不在乎的我,然後说我又在逃避,至少你不用一起和我伤心。
外面在下雨,雨鞋把我的脚後跟磨破了,白se的橡胶上沾满血迹,袜子黏在伤口上,每一步路都好痛。一gu深深的无力感把我淹没,t感零度的风就这样刮过我的脸。
可能是气氛、可能是温度、可能是压抑了太久、也可能只是刚好,
那个瞬间,我只觉得天要亡我。
我以为你上次会生气个几天,继续说我不愿面对自己很弱的分析写作,但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门课退选了。
好失望,我也好失望。曾经满口兴趣、不在乎成绩、不被外在所动摇,如今为了奖学金先是选了校系,现在又为了同样的理由即将放弃一门挺喜欢的课。说穿了都是钱,长大是不是就是发现自己也要开始向现实低头的瞬间?
好现实,好不像我。对现实失望,对现实的自己失望罢。
那天我去了教授办公室,先讨论了那篇很惨的文章。教授人还算好吧,一问一答带着我写出了应有的架构,康有为、梁启超、何殷震,幸好我上课有认真,海量的课外必读也有乖乖看完,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些我也会呀,我不会的是把条列变成不带私人看法的理x文字。
i’thkgaboutaybewithdrag终於我鼓起勇气说
ohwhy?
於是我把目前能力还没准备好和奖学金的腹稿背出。她真的算好老师吧,还建议了我不要退选,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让这门课不列入计算,不算学分地修完。
youdoofeelrryforwithdragorthglikethatifthat’swhatyourais,thengoforit最後她说。
於是我退选了。忽然变得有点闲。
我开始等,等你气消告诉你这件事,没想到当天你就打来了,好开心你没有不支持,我会想办法把这写作能力补起来的。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枫叶了?没关系,再说一次。
周围的树都开始变se,开始落叶,开始剩下树枝。其实蛮美的,那种传说中的秋景枫叶,属於这个季节的se系。
有一棵树,在我每天必经的路上,开学时就是一棵普通的树,後来向东的那一面零零星星红了,接着慢慢扩散,上周五好多人在跟他合照。难得有一天终於颜se统一了,难得没有下雨,难得蓝天白云还有微风。
先不说竟然有人在拍网美照,甚至还有人换奇怪的日本或韩国古装呢。我笑了笑经过。
今天我再经过的时候,它竟然已经秃一半了,剩一小块红se贴在光秃的树上,像着se到一半的曼陀罗禅绕画,只有线条以外的那一部份是活的,其他略略能从轮廓猜到,是树呀原来。
换我伫足在树前了,今天只有我,没有别人。
一方面感叹着真的只有一天是美的而已,那麽快就像从来不存在一样了,但想想毕竟也只是换季、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