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去世,洛家也已经进入了一个权力摇摆的阶段,李言清不清楚洛齐楠在做什么,但是她知道,在这个时候,那个负责任的小孩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我进去了。”
在看到设计师出来后,李言清便快步走了进去。
———————————————
“恒桉,还没有确定人选吗?”
进了办公室的李言清问道。
“母亲,”
看到李言清进来,李恒桉忙起身,给她端了一杯泡好的滇红。
“还在确定中,就是还没有找到与观念特别匹配的设计师。”李恒桉坐在李言清对面的沙发上,倒也不是真的没有观念匹配的设计师,只是李恒桉想要的只是那个人的设计而已。
看着儿子略微发青的眼圈,李言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段时间是不是没睡好?不舒服就歇一歇。”
自从洛齐楠走后,李恒桉就像发了疯一样工作,通宵都是家常便饭,有的时候连轴转,两天飞三个地方去跑生意。
她实在没什么能说的,她和时安的工作太忙,李恒桉从小几乎没有怎么享受过她们这两个母亲的关爱,李言清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人很多时候想要守住一些东西,就要舍弃一些东西,
只是她和时安不约而同的,都舍弃了她们孩子的成长过程,扪心自问,她无愧,因为那个时候她不得不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她们母子之间仿佛一直有着一道难以消除的疏离感,但这也怨不得李恒桉。
“母亲,我没事,就是最近要准备新产品,要考虑的事情多了点。”
李恒桉笑着回到,琥珀色的眼睛显得有些疲惫。看着这张和时安无比相似的脸,李言清是心疼的。
“除了联系美妆系列的设计师这件事,其他的,你都不要管了,我来处理。”
李言清拿过李恒桉手里的报表,见李恒桉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接着说。
“我很信任你,你也一直都是家里很优秀且最重要的人。交给你的所有任务,你都完成得很出色。”
李言清摸了摸李恒桉的棕色的卷发,又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无论怎么样,母亲和妈妈都是爱你且信任你的。”
李恒桉闻言心里一颤。
“这几年,我们都看得出,也都明白。”
李言清直截了当地说。而后起身端着茶走到了窗边。
李恒桉静静地坐着,这四年来身体上的疲惫远比心理上的疲惫要大,他不敢停下,每每停下,涌现的就是曾经的梦一般的流光溢彩。
可每每面对现实,如同玻璃房子被打碎
那些流光溢彩,一瞬间落了满地狼藉
李言清低望着手里的茶,发自内心的笑了笑,背对着李恒桉开口。
“当年,我和你妈分开了整整七年。”
李恒桉闻言猛然抬起头,一脸的惊讶。他从来没听过关于母亲和妈妈之前的矛盾。
“那个时候啊,我们真的很相爱,那个年代,我们能守在彼此身边是多难的一件事情啊,但是就在我们马上就要彻底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你妈妈忽然间消失了。”
李言清断了断,
“整整七年,我也生气,所以我们都不和彼此联系,那个时候一无所有的我们是没有什么筹码去赌未来的。”
已过不惑之年的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当年的两个人因为各自的原因被迫非开,这其实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七年时间,他们各自被时间洗刷,被岁月磨平了棱角,也在漫长的时光雨距离下,认清了真心。
“其实直至现在,我和你妈妈之间的问题也依旧存在,只是我们都清楚的明白,我们是无比深爱对方,也不再想要分离。”
李言清饮了口手里的滇红,她胃不好,却好喝茶。时安跑了很多地方才挑下的上等滇红。不会伤胃,反而养胃。
时安回来以后,她在公司的各处都能看到放好的滇红。
她不禁笑了笑,转头坐回了沙发上。
“母亲,我”
李恒桉顿了顿,他没有见过母亲细腻的一面,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都是雷厉风行的母亲,直率,干练,仿佛从不会低头与认输。
李言清看着手中的茶说到。
“恒桉,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把情绪示于人前过,是因为我觉得非理性的情感会影响人的判断,可我现在明白了,人其实都是情绪动物,一味的压制是有违常理的。所以你想他,你爱他,都不会影响到你做出判断,因为人永远无法预知到底哪条路是对的,有的时候抛硬币的落脚点比精打细算推敲出来的落脚点还要完美,所以很难去说到底什么是正确的。”
“母亲,那我该怎么办,我很爱他,可是我无路可走,我都不知道该向哪里使劲,我找不到他”
李恒桉满脸无奈的说到,然后慢慢的,眼神中的空洞,转变成了无望,甚至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