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淡淡说到。
沈寻言有些吃惊,没想到叶令时答应得如此爽快,又问到:“真的?”
叶令时瞥了他一眼,“你不信我?”
沈寻言瞬间心虚地低下头,掩饰一般地说到:“也不是……”
沈寻言本以为叶令时会发火,哪知,叶令时一声不吭,又默默地吃掉一个年糕,叹息一声,“你为什么不信我?”
沈寻言沉默不语,只觉心中纷乱如麻。
“不信也罢。”叶令时怅叹一声,起身向门外走去,“到时候带你去了,你就知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32
晚上,叶雨时把叶令时叫到湖边凉亭。遣散下人之后,叶雨时见叶令时仍在漫不经心地喝茶,一双柳眉不由得微微蹙起,语气之中难得带上几分严厉:“阿令,你向来都是谦恭有礼的人,今天怎么回事?怎和大哥二哥那样说话?”
叶令时撇了撇嘴,叹息一声,“我要不那样,他们非得让我把他弄走不成。”
听叶令时提起那男宠,叶雨时眉头皱得更深:“阿令,你是执意要将他留下?”
叶令时抬起头,因为檐下亮着灯火,只觉视线中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他突然有点害怕,却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是。”
叶雨时也叹息一声,劝道:“你若是想玩,醉生楼里小倌多的是,你也没少去,为何这次偏偏要在家中?现在还只是山庄里的人知道,以后传出去了,你可怎么办?”
叶令时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着远方,仿佛在一片稀疏的灯火光点之中,看见了很多年前的事。
叶雨时见他如此,又语重心长地劝说起来,说什么,他已是该娶妻的年纪,家中的一部分事业由他接手,想寻个心仪的姑娘不是难事儿,只要他劝走那人,别让这些事传出去。
叶令时叹息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而后出声打断了叶雨时:“姐,我留他,是有原因的。”说罢,他抬起手,犹豫一番,还是将那东西递给叶雨时。
“这是何物?”叶雨时接过那东西一看,只见是一块小小的长命锁,色泽暗淡,似是很久以前的东西。
叶令时没有告诉叶雨时,只怅叹一般,将自己的心事幽幽道来:“这件事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姐,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我把原因告诉你,你别为我的事操劳了,多注意下自己。”说罢,他转头看向叶雨时,微微一笑,“好不好?”
叶雨时心头一暖,可还是没有因此心软,板起脸,“那你先说给我听听。”
叶令时似是有些难为情,咳嗽两声,这才将自己紧闭已久的心,一点点敞开。
他说,小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是那时船队里的一个男孩儿。
叶雨时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叶令时。
她本以为叶令时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却不想,叶令时小时候,居然喜欢过一个男孩儿?
“我拼命地想对他好。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见不到的时候,一直想他,见到的时候,舍不得离开他。”叶令时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想起曾经的那些往事,他眼中已带上几分柔和的笑意。可是很快,这份笑意逐渐暗淡,他一点点扣起手指,却什么都没抓住。
“可他不喜欢我。不仅如此,他明明很厌恶我,却不得不装作友善的样子与我相处。”
“为什么?”叶雨时忍不住出声问到。
叶令时叹息一声,“那时我不明白,现在倒是懂了。他家里很穷,那个时候,他约莫是以为我仗着家里有钱,在施舍他吧。但我总是接近他,让他不好拒绝。想起来,这还真是我的错。”说罢,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后来他的穷母亲把他送走,去了纯阳宫。临走前他告诉我,他讨厌我,还有那个。”叶令时抬手指向叶雨时手里的长命锁,“他说留给我,当做抵债。”
叶令时站起身来,走到栏杆边上,背起了双手。一阵凛冽寒风之后,叶令时只觉心中一片冰凉,“我哪要他抵什么债。这几年我知道他讨厌我,从来没有找过他。只找人把他名字刻在那上面,偶尔想得心慌了,倒是能摸出来看一看。”
叶雨时低头将那长命锁仔细瞧了一遍,只见在它的背面,一块颜色较深的地方,以小篆阴刻着两个字。只是叶雨时不太认得篆书,没能看出是什么。
叶雨时还等着叶令时的下文,哪知叶令时突然没了声儿。叶雨时抬头看去,只见叶令时站着一动不动,便喊了声:“阿令?”
叶令时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犹如这黑暗深邃的夜一般,带着凉意:“那天他突然来找我,让我用五百两银子救他的妹妹。我答应了。只是,我要他留下,给我当男宠。”
叶令时转过身,只见叶雨时瞪大了眼,无比吃惊的模样。叶令时却觉得心中没那么难受了,舒了口气,微微一笑,“这个办法很卑劣。但是却能让他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阿令,你不该如此。”叶雨时一时只觉心头沉重,不知该如何劝说叶令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