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念拿着个火把,夜晚的风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凛冽,她只能用厚实的衣服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哆嗦着身子上路。
这一次,她不打算继续留在坨子村。
沈秀娘那激烈的反应,一看就知道有鬼,如今她手上也有些银两,即便没有拿到去往京城的路引,不过到县城先住上一段时间倒是没有问题。
届时。再想想办法。
若实在去不了京都,那么也就只能想办法给军营里的大表哥递信儿了。
到这时候,哪怕身份暴露了也不要紧。
沈念念幽幽地叹了口气,早知会有今日,就不该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想太多,直接对大表哥坦白才是。
毕竟幼年时,大表哥对自己也很不错。若非经过被人背叛这一遭。她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心思颇重,处处怀疑。
举着火把。沈念念甚至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直到墨黑的天色逐渐变得浅淡,风声也逐渐减小时,她才走到三分之二的路程。
而也就是这时,她却听到了远方传来的马蹄声。
沈念念心一咯噔。立刻就想到这里可是边境,周围土匪敌寇极多。这个时候会骑马走上这一条路的,除了那些匪类之外,还会有谁?
当下她也不敢就这么明晃晃的站在路中央当靶子,趁着还未见到敌寇的身影。她连忙将火把扔到地上,灭了火后,立刻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藏起来。听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可谓是心惊胆战。
“得得得……”
马蹄声音逐渐靠近。
沈念念憋着气。看着那远处的黑影渐渐变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胡掌柜,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卖给你荷包的女子真的是脸上有疤?”
“大将军,草民哪敢骗您呐,的确是一位丑姑娘把那荷包卖给我的,因为她绣的荷包十分精致,而且面貌又是丑陋不堪,所以草民印象十分深刻。”
“长弦,你说的那位卖画的姑娘也同样面容丑陋,真的会是的会是同一人吗?”
“王爷,是不是同一个人,咱们的到了那村子里便知,这不还有瀚宇帮着我们带路吗?咱们这都赶了大半夜的路,您还是小心身体为重。”
男人们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模模糊糊的,沈念念只听了个大概。
黑灯瞎火,隐隐约约她只能瞧见跑在最前头的那名男子,身材极为高大,骑着快马,竟是带着一股万夫莫当的气势。
好像不是那些土匪敌寇?
她隐约好像听到了‘瀚宇’这个名字,而其中又有一个声音像极了大表哥,那‘瀚宇’正是大表哥杜盛年的字。
只是这会儿她只有一个人,若是听错了,这么贸然的冲出去着实不妥。
沈念念沉着气,眼睁睁的瞧着那十几个骑着快马朝着她来时那条路上扬长而去,知道再也听不到他们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还有马蹄声时,这才又从林子里钻出来,重新用火折子点燃火把,搓搓手,哈了几口气,又继续上路。
天色见亮,终于能看到路的时候,沈念念也冻的直哆嗦,不过好在她已经达到了镇口,瞧着已经有人来往的小镇子,她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她还不知,这会儿沈秀娘已经发现她跑了,打算先去上次那家老七面瘫吃上一碗热乎乎的牛肉面,再继续去找前往县城的牛车。
走了整整一夜,她的速度慢极了,现在可谓是又累又饿,放在包袱里的十几个馒头也早就冻的硬邦邦的,完全咬不动。
……
齐哥儿匆匆的跑回家,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铠甲,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边境的守卫军。
为首的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可身材却是高大的很,一双剑眉微微皱起,长得英俊非凡,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虽未跟着他身后的那些人穿着将士铁甲,可一身气势,怎么着也掩盖不住。
东易朝战功赫赫,让无数胡人敌寇闻风丧胆的凌王殿下,虽然众人只知他如今只有十七岁,可是任谁看到他真实的模样,都不会相信这人只有十七岁。
少年老成,从十三岁上战场,十五岁封王,被先皇丢到这边境蛮荒,凌王可谓是边境百姓中的神邸。
齐哥儿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带回来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只是凑到沈秀娘耳边压低声音道:“娘,大姐不在牛车上,这些人是我再村口碰到的,好像也是来找大姐的。”
回来的一路上,齐哥儿一直都在琢磨着,他那丑大姐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竟然勾搭到军营里的人了!
瞧着这几人明显地位不低,他就忍不住琢磨起来,是不是能给自己带点啥好处。
沈秀娘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变得煞白,她紧紧握着拳头,目光却是落在跟在易卿澜身后的杜盛年身上。
难道念念的身份已经被人发现了吗?
而这时,杜盛年也正好笑着站出来,对着沈秀娘拱手道:“沈大娘,这位是凌王殿下,此次殿下到此,只想问您一件事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