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着急就先摆酒了。他起身小心地清理掉枯枝落叶,扫了扫,把石碑上的字描了一遍,插上花,然后把红纸压上,这才开始拿出别的东西。
“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食物。”
供品两个字咽在了陆临散的喉咙深处,总是对这些规则不屑一顾的他,严格按照规矩把东西主次分明地整整齐齐摆好了。
“我多准备了一些糕点,不太正统的也带了一些。水果也带了很多,都是我一个个挑的。希望你会喜欢。”
“那我上香了。喜欢的话,就吹一下吧。”
陆临散知道肯定会有风,哪怕没有,他的动作也会带上风,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和可憎,但他依旧还是用火柴点燃了红烛,用双手插上,随后在红烛上点燃香,插好。
幽幽的烛火微微摇晃着,影影绰绰,陆临散的视线也开始有些涣散,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我就当你喜欢了。”
陆临散很清楚无论是葬礼还是祭祀都是为了活人办的,也知道这些规矩荒唐得很。不过,那又怎么样呢?都这样了……他什么都不在意了,无所谓了。
当意外真的降临到头上,他才更加深切地明白为什么这些繁琐的没有根据的规矩会被遵守,千百年流传至今。这不是客观理性的“我知道有这种需求”,而是完全感同身受的“我也明白”。
“呵……要是告诉以前的我,我会主动做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我大概会嗤笑不已吧。明明知道没有意义,知道是自欺欺人,还装出很虔诚真的为离开的人着想的样子,不是很可笑吗?”
“算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这是生活费。”
“我给你准备了很多,所有能在这时给你的都买了……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吧。不过我个人还是希望你用我经手过的,那样我会比较高兴。”
“其实我能烧真钱的,不过要是你知道了怕是会气得跑过来打我。”
“……虽然听起来挺不错的,呵呵。”
“总之我还是不浪费了,那样也会打扰到你吧。”
陆临散摞开一叠叠纸钱扔下去,不急着一口气烧光,而是慢慢来,时而用竹杖翻搅,确保烧干净。
一叠叠的纸钱全部烧干净后,陆临散又拿出他亲手打好的纸钱,顺带把旁边的一大袋也是他一枚枚亲手折好的金银元宝都拉过来,慢慢烧。
等到纸钱全部烧干净后,他又把冥衣放进去,甚至还有更花哨的纸别墅纸车纸表之类的。虽然有人说这种东西没有用,不过反正归根结底烧什么都没有用,那他当然是能烧多点就烧多点。
这次陆临散没有说话,相当安静,始终站着看烧纸桶里的东西,一样样东西燃烧后变成灰烬,闪烁点点火光,最终变成纯粹的灰黑。
“……我差不多该走了。真快啊,明明我感觉才过了一会。”
陆临散放上一束菊花,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打扰人了,而且胸口和头都疼痛难忍,耳边也响起了声音,眼前有些许雪花点,还有些许幻听。他真的需要休息了。前几天都没睡好,刚刚还情绪波动得厉害。
来看望柏沂有些消耗精力,这也是陆临散只会在清明节或者有什么事时才过来的原因。这里是私墓,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一时半会也没人能发现。
如果可以陆临散还是想多来的,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能多来。
毕竟自己得尽量好好活下去。
“晚安。”
“希望今晚能够见到你。”
空气中蔓延着灰烬的味道,和陆临散信息素的气味很像。这味道经久不散,沾了陆临散一身,手上脚上肩膀上胸口上到处都是,好像夕阳照射他的身体时投下的阴影。
他有种这是自己燃尽后的气味的感觉,但他知道这是错觉。同样都是灼烧后的味道,焦炭和纸的还是不一样的,更不用说他的信息素里还有硫化物的味道了。
alpha的嗅觉很灵敏,信息素里有的也不止是味道,还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他不会认错。
他只是会错认而已。
q1:首先请报上您的名字吧。
陆临散微笑点头:你好,我叫陆临散,陆地的陆,面临的临,散架的散。
柏沂:……你好,我叫做柏沂。柏树的柏,三点水加斤两的斤的那个沂。
estioner:听起来是一个很温和的名字呢,方便分享一下有什么含义吗?
柏沂:似乎是取了水的意向。
q2:您的性别是?
陆临散:第一性别男性,第二性别alpha。
柏沂:第一性别男性,第二性别beta。
estioner:是罕见的ab情侣呢,第一性别也是相同的。或许有些冒犯,但这会不会给你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一些困扰?
陆临散微笑:老实说,有。不过这并没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有问题我们私底下会自行协商解决。谢谢。
q3:您有信息素吗?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