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悠然,耳畔如沐春风,只是冷不丁料峭春寒,刀刀刮骨令人抖颤。
陈康吓得面色惨白堪比死尸,瘫软的身体强撑站立,僵直的全身连口水都不敢咽。
蓬莱湖上三艘乌篷摇曳紧赶慢赶而来,子时刚过半晌,船紧挨着逐个靠了岸。
翔书官快步上前伸手就揪拧陈康的衣襟,双眸透着杀意,容色平淡却是冰冷的可怕。他直视了陈康一会儿,淡笑道:“识相的话就说出皇上的下落,否则要你生不如死,就一次机会,自己考虑清楚了。”
陈康被烟下了咒如何能开口,这下又因前襟被拽得太紧,透不过气面色紫涨。人都是怕死的,事到如今陈康哪还敢隐瞒,颤巍的手指直至凉亭。
翔书官顺陈康指点的方向望去,双眸蓦地瞪大,没多加思考大跨箭步打算冲进去救人。
莽撞时人是最容易出错的,我心里大叫不好,迅速赶在翔书官之前拦在密道口,神情肃重道:“先前能忍到这地步,反到最后功亏一篑未免可惜。”
第69章 父子乱lun
翔麟宫密室暗道格外多,却因常年无内忧外患需要躲藏,多数都失修破损不堪。地道内墙体斑驳剥落,地上不时能踩到铺暗道顶的砖木,越往下视线距离越差。初进暗道为防翔贺设有机关,由我与影打头,寻思禅陪着翔书官居中小心而行,至于烟守在最后防有人躲在暗里偷袭。跟随上蓬莱岛的侍卫纷纷围住岛岸看守,蓬莱岛如今就是个巨大的鸟笼,困住了奄奄一息的龙与胆大猎龙的鹰。
往里走不到百尺,似能见到微弱的烛光,暗道两壁逐渐加宽。再往前些有两人身着戎装守卫在石室门的两侧,我伸掌制止身后人前行,粗略观察了番。暗道修造的简单,暗道中空旷无躲避遮掩物,想要进入石室里只有硬闯。
我弯身捡起脚下栗子大小的石子数枚,两指捻住石子两颗,暗提劲直打在那两守卫身上。两人尚来不及叫喊,只沉闷的“唔”一声便僵直不再动弹。
“什么事?”尖细不耐烦的声音自石室门后传出,林世兆询问间慢悠悠走出。
翔书官微微上前了几步,淡漠地开口:“林公公好些日子没见,倒不知你转了性子,竟然不怕脏臭躲在这样个老鼠洞里偷生。”
林世兆顿时面色煞白,不自觉伸长脖颈朝前张望,执拂尘的手颤栗的朝我们指来,“你!二……”
话没能说全,林世兆同被我投出的石子所沾,定身咒下除非如烟类高手能自我破解,其他人只能动弹不得,直到施术法的人解咒。
就算再注意小心,暗道是寂寥无声的地方,只要有些许响声都会听得极为清晰,果然还是没能瞒过石室里多人的耳力,惊动的里面人纷纷出巢。
翔贺被侍卫护在身后,他光瞧一眼不动的三人就明白状况,“皇弟是你吗?你果然还是找到这儿了,不过来的也是有些晚呢,为兄等的都快没耐心了。”他的话里没有丝毫慌张,就像往常兄弟谈天般的祥和,平静得让我心中一颤,这样的淡然不是人该有的,更像是无情无欲无心的魔鬼。
翔书官此时站在我身旁紧捏双拳,微有悲鸣地开口,与其说是商量,或该说是在哀求,“皇兄放了父皇,我可以饶你一命。”
翔贺疯狂地捧腹大笑,仿佛说的事与己无关。扬笑良久,他忽然止住笑意,嘴角渐露嘲弄之意,道:“放过我?放过我!你以为现在半死不活的那个死老头会放过我?!我饶他的话,他必会将我五马分尸,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烟慢步走到我们身后,压低声音说:“他已经失去理智了,不,是疯了。你如何商量都是没用的。”
翔书官眉头有俄顷的紧蹙,摇头执意道:“我能劝服他的。”他大胆的往石室那走了两步,人完全曝露在昏暗的烛光下,“哥,无论他做过什么,都是我们的父皇,父子哪来的隔夜仇。皇嫂去世快十年了,该放下了。”
翔贺两眼通红圆睁,疯笑声似鬼魅嘶鸣在暗道中回荡,“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父皇究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非要止他于死地。”
翔贺一时语哽,随后反复念叨几句,声音极轻,轻到在这针落有声的地道中都听不到他在讲什么。我与烟对视片晌,隐没在两侧墙壁暗影中,悄声无息的往石室靠近。忽而耳畔响起翔贺尖锐的叫声,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叫让暗道中人都不自主的捂上双耳。
再一回神翔贺已经消逝在幽暗的石室内,我心下大感不妙,现身直冲入敌对侍卫群中,躲闪地回避对抗,过门洞之际回头喊道:“我去追翔贺,侍卫就靠你们了。”
我凝神细辨翔贺脚步声去向,跟随一路追踪。地道里隐晦漆黑,稍有不注意就会进入岔道,虽说主路留一条,步入岔路返身便可,只是眼下时间紧迫分秒都浪费不得。我紧跟翔贺的步伐,内心是愈发佩服他能无光照下凭方向感前行,并且丝毫没走错一步。
眼前突然有闪眼烛火出现,晦暗中久待难免会眼睛一时不适应,我用手臂遮挡只有斯须间,放下却见已到尽头。左右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