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你的障眼法,你身后襁褓里,并不是世子!”
他一语言毕,方成安微一分神,又被一枪夺入肩胛。他伤得颇重,血水顺着唇角溢出,转眼看向那人,面露不屑冷笑:“我想起你是谁了,竟不知,你是恭王的走狗!”
那人似乎怒气高涨,大喝道:“咱们中了此人调虎离山之计,大家不必手下留情!”
方成安又被逼退几步,却仍嘲笑道:“势劫利耳之徒,狐假虎威,徒增可笑!”
那人便是那日奕郡王拿来招待萧景的伺人方恒,他本是方家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于京中投靠方氏无门,却于奕郡王府与方成安相见,受萧景嘲讽。
方佑庭投靠太子一党,方恒便打着方氏旗号攀附太子。
太子一心想要得到方成安,却连方恒的正眼也未瞧过,若非此次他因即识得五皇子又识得方成安,这千里追踪跑退的苦差,他也是得不到的。
如今方成安就在眼前,新仇旧恨,正是他嚣张之时。听了方成安的恶言,他怒无可怒,厉吼道:“方成安,你死期已到,程一时口舌又有何用,你又算什么东西,还不是方家想送给太子的一个玩物!”说着,便趁众人将方成安逼至悬崖边上一刀劈去,竟是冲着方成安的脸面而下,方成安被几人架住刀剑,听闻方恒之言,心中一丝恍惚,眼见那一刀从他脸颊划过,一时竟也不觉得痛,却自呵呵冷笑,慢慢道:“天光已现,五皇子已搬得秦王救兵,即刻便至,尔等此番徒劳无功,大约还得全军覆没,方成安死得其所!”
众人还未从他的话里醒神,方成安又道:“我身后婴孩,他父母想要告密,皆被我杀,如今他也得陪我赴死。可见身不正者,必不得好下场,却还要连累无辜孩子!”说到最后便使出全力破开众人刀剑,伸手仿似要去抓那襁褓,众人又逼上来,他却突然向后狠狠一跃,如落叶般向山崖下坠去。
众人愣住,望着崖下深渊,皆不知如何是好。
那将官走上前来抱起襁褓,看了半晌递给手下道:“若并非世子,他家人因告密而亡,这孩子还是交还村民。”
方恒怒气未歇,恶狠狠道:“不可,这既然是我们从方成安手中夺下的孩子,穿着世子襁褓,当然要拿回去让太子检验定夺。”
那将官皱眉道:“五皇子不知所踪,方成安身边既然有同党,估计五皇子身边更不可少,如今他拖延了这许久时日,恐怕五皇子已逃出生天。”
方恒冷道:“五皇子怎么舍得扔他一人在此?”
那将官道:“方成安已坠崖,五皇子却未曾出现,若非逃了,难到还等咱们去捉他?若真如方成安所说,秦王兵马将至,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方恒脸色几番变幻,终于道:“走!”
☆、21
待梁自成讲完经过,堂上一片静谧。景王虽已有预料,可如今坐于侧案亲耳听闻,心中仍是涛天的怒意和恨意。
他问:“你唤那副将方统领,那人姓方?”
犯人低声道:“禀大人,是。。。。。。”
景王直问:“可是姓方名恒,身形消瘦。。。。。。”
犯人又道:“那副统领是临时编入,形貌确不似武将,小人不知他全名。。。。。。”
萧景却已不想知道,只怔怔盯着方成安,想起他不顾阻挡拼死杀了方恒,自己却一刀砍在他背上,要致他死罪。
萧景心肝脾肺一瞬痛到极点,简直要喘不过气来,耳边声响尽消,好半天,才渐渐听清刑部尚书正在唤他:“王爷,景王殿下。。。。。。”
方成安抬头望着萧景,看他面色煞白,忍不住蹙紧双眉。萧景强压下不适,道:“大人,方成安为保我皇嗣,受尽苦难,其族便有天大的罪责,皆不该由他遭受,大人需详奏圣听,还方成安一个公道。”
萧景说完,也不看方成安一眼,起身便往外走,他自堂内侧门穿出去,魏从之紧随身侧,快走几步唤来门外随侍,牵来马车,景王刚蹬上马车,压不住胸口胀闷,吐出一口血来。
魏从之吓了一跳,忙扶了景王坐进车内,担忧唤道:“王爷。。。。。。”
景王擦了擦血,闭目道:“无防,你去把蒋先招回来,本王有话问他。”
夏初,方成安一案结审,武顺帝表其忠义,不问族罪,封其忠武将军,仍挂职御前侍卫。
但经此一案,他终就从正阳宫搬了出去。得赐一个三进宅院,享良田百亩。
无为道人为他把完脉,叹道:“成安,心愿既了,不如随为师归于世外。”
方成安摇头道:“皇上与我大恩,无以为报,便以余生,还报于他。”
此后一月余,他一次也不曾见过萧景。
这日暮,方成安出宫回府,被一辆马车拦了去路。
车驾锦帘一动,方成安低头拜道:“小人参见景王妃!”
景王王妃乃缴逆功臣卓碧春之女卓相婷,卓碧春原驻军边防,其父为先帝亲任镇国大将军,其妻为承亲王之女朝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