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没事……我以为你……”
“以为我会做傻事么?”季琛将手放在叶云泽的头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脑袋,就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好了,没事了。知道你在家里等我,我怎么可能做傻事?”
季琛拉着叶云泽的手,将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是热的。我是真人,不是假的。”
叶云泽闷闷地抽了抽鼻头:“以后不需再这样一声不说就到处乱跑了,都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吗?”
“嗯,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尽管对遍布Yin谋诡计、权利倾扎的京城没有好感,但每次看到爱人,他身体中,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某种力量。正是这种力量,支撑着他,一路走到今天。
季琛的房间中,两人各自捧着一碗热腾腾的姜茶,一口口喝着。
听了叶云泽的叙述,季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失踪”两天两夜了。往日里,半天寻不见自己的踪影,叶云泽都要急得跳脚,也难怪这一次叶云泽会这般失态。
“洪胜涛与梅缚之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没能护住他们。你若要怨我,我无话可说。”叶云泽哑声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心里好过些?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只管提。我只求你,不要再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难过,好歹让我陪着你。”
季琛静默良久,直到叶云泽快沉不住气的时候,他才将叶云泽揽在胸前,用沙哑的嗓音说:“傻子,我怎么可能责怪你?他们两个铸下这样的大错,虽说是因着有人挑拨,但若不是我不能让他们信我,只怕他们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我只怪我自己……”
叶云泽听得心中难受,忍不住顶了他一肘子:“你这人总是这样,什么都爱往自己身上揽。我宁愿你怪我怨我,也不愿你这样想。”
季琛握住了他的冰凉的手,揣入自己怀中捂着:“不,你听我说。你也知道,我很早就没了亲娘,做了孤儿。他们两个,打小儿就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他们的很多观念,都是从我这儿学去的,我恨那个吃人的前朝,连带着他们也没有任何忠君爱国的观念;我加入了起-义-军,他们就跟在我后面为我出谋划策,出生入死;后来我到了你的账下,他们心里眼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主君……”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季琛已经有些语无lun次。
“原本是我让他们不要忠君爱国的,最后,又是我逼着他们忠君爱国的……我,我愧对他们啊!”
“都说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给他们足够的信心,让他们相信我不会害你,关你什么事!我们都是从前朝乱世中挣扎着活下来的,你要是真教他们玩儿忠君爱国那一套,只怕现在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叶云泽定定地看着季琛的双眼:“你觉得,他们是因为不懂得忠君爱国才造-反的?可我倒是很庆幸,你身边的人,能够事事以你为先,能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替我照顾你,护着你。”
他喟叹一声:“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他们对我的误解会这么严重,没能在他们被逼反之前制止他们,没能护住他们。我错了,我改。你要是心里不舒坦,骂我揍我都行,别再一股脑儿把什么都往你自己身上揽了,成么?”
季琛凝视着叶云泽,半响后,将他揽入了怀中。他们就像两只相互依偎着取暖的刺猬一样,不断的从彼此的身上寻求慰藉。
“咱们谁都别怪自己了,好不好?”季琛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可是你说的,谁说话不算话,谁是小狗!”叶云泽伏在他肩头,不住地往他那侧偷瞄着。
季琛听着叶云泽调皮的话语,一直紧绷着的面皮终于缓和了下来,露出了连日以来的第一个笑,他宠溺地揽紧了怀中的人:“好。”
第5章
尽管从叶云泽那里得到了慰藉,但季琛知道,洪胜涛与梅缚之带来的影响,远没有结束。
人是季琛亲自压到皇帝面前的,然而,无论如何,都抹不去一个现实——这两人是季琛心腹中的心腹。
心腹中的心腹都想着造反了,要说当主子的完全没这个意向,可能吗?
这些天,朝堂上要求将季琛下狱,严加审问的人越来越多,若不是叶云泽在上头强行压着,那些大臣们恨不得扑上去将季琛生吞活剥了。
“够了!季爱卿大义灭亲,朕还没有奖赏季爱卿呢,你们却跳出来要朕惩罚他,这是何理?莫不是季爱卿不该将此事提前告知于朕?”
“你们只顾着结党营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排挤季爱卿,逼迫朕处置忠臣良将,寒了边关将士的心!你们心中究竟还有没有是非!有没有君父!”暴怒的叶云泽将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扫到了地上。
底下的大臣们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叶云泽这顶大帽子一戴,他们还能说什么?若是再劝着叶云泽处置季琛,岂不是正应了叶云泽所说的,没有是非,心无君父?
虽然不甘,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叶云泽眸光瞥过那些目露惋惜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