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薛二人见这一对儿女纯挚模样,又高兴得多饮了几杯。
长干里2
同殷谦出了苏家,薛氏已有几分醉意。殷谦替了雁喜,亲自扶薛氏上了马车。
薛氏虽有醉意,但脑中清明,今日难得畅饮一番,仿似排遣了胸中多年郁气,很是开怀。便留了殷谦在马车里,同他说些体己话。
“谦儿觉得这长干里可好?”
“雨花台踞前,秦淮河卫后,商业繁盛、人口稠密,出行便利,自是好地,母亲为何这样问。”
“我想着,往后你若成家,便也安置在这长干里可好?同你苏世叔与杨姨那般。”
殷谦微赧,不想母亲提起这些事。
“娇娇……玉萝那孩子,我是极喜欢的,我们两家有这样的情谊,你同玉萝也是自幼的缘份,这便再好不过。往后你像妹妹一样好生待她。”薛氏顿了顿,又道,“你今年已经十六,等闲人家都定了亲,这许多年,我也未曾看中谁家姑娘。今日我冒昧同你杨姨提了你和玉萝的事。”
殷谦听了母亲的话,想到那婀娜的身影,一阵面红耳赤。
薛氏看着殷谦眼睛,道:“你杨姨同你苏世叔,本是青梅竹马,你同玉萝也曾两小无猜,只是世事多变,如今倒叫你们又遇上。你便同小时候那般用心照顾她,对她好。不管成与不成,总不负你们这一场缘份。”
殷谦听懂母亲的话,默默记下,道:“母亲且放心。”
薛氏对自家儿子自是放心的很,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马车“得得”行走于街道。
街边戏楼的台子上正传出女伶人柔婉的唱腔:“妾发初长成,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夜色罩住长干里。
苏家正院已经熄了灯。
杨氏同苏正礼躺着说话,正说到薛氏欲结女儿亲家的主意,苏正礼道:“廷益那孩子,人品学识自是没得挑,我看,这是一桩极好的事。待两个孩子日后多处处,你再探探娇娇口风。若是娇娇不反对,咱们便把这事定下来吧。”
玉萝亦在床上辗转反侧。
杨氏的贴身大丫头彩云同雯莺,本是杨氏陪嫁丫头,两人情同姐妹。彩云当即将薛、杨二人的话传给了雯莺。玉萝自是知道了薛氏的打算。
一时少女情思涌动,伴着一声声虫鸣,翻了一次又一次的身。
长干里往北,是金陵地界的十里秦淮。
锦瑟微澜,花灯明灭,鬓影衣香,云来客往,又有凤箫声动、琵琶婉转,俏语娇声、豪客佳宾。
谢韫铎数年前游过秦淮,赏过风月,品过胭脂。今日马贤良做东,邀了他与殷谏几个同游。马贤良最爱去的便是红袖招,新近梳拢了一个叫香绣的清倌,说是扬州瘦马,爱得不行,先前书院暑休之时,日日泡在此处消磨。
那香绣生得娇媚,风sao多情,最是娇滴滴一管嗓音,唱曲儿自是一绝,等闲不轻易开嗓。当初知马贤良是江宁布政使之子,又见他长得高壮健美,一颗心便挂在他身上。
遂拿出数十年习得的伺候男人的本事,加之一管柔媚嗓音,把马贤良一颗心拢了过去,叫他眼里再装不下他人。
长干里3(微H)
红牙轻拍、舞衣款摆、琥珀酒香、佳人语醉。
席间一艳妆妖娆女子,着一条水绿金镶边儿挑线裙,水光绢裹儿,桃色鸳鸯戏水肚兜兜不住那颤巍巍酥胸,大半个浑圆的nai儿露在外头,不时咯咯娇笑,喘息间把那两团白嫩嫩rurou抖的起了微微rou浪,只让在坐几位暗暗吞了口水。
此女便是马贤良梳拢的瘦马香绣。
这香绣自小见闻、所学所长皆是服侍爷们的道儿,自是擅长挑逗男人yIn欲、勾起男人yIn性。见才刚沾了酒,便把几人yIn虫勾上来,不由得意万分。
前几日,马贤良便在她这订了席面,道是要为一位京城来的公子哥儿接风洗尘,带他好好赏一番这十里秦淮、六朝艳色。又以言语相激,道那京城公子,最是中意北地胭脂,金陵南边儿地界的姐儿,恐看不上。
香绣知马贤良最讲面上的事,就是为着她自己,也得卯足了劲好生置办。为此又不惜找了她的死对头春琴来撑场面。今儿见着马贤良领了那京城公子过来,高直鼻梁薄嘴唇、墨黑眼珠长剑眉,身姿劲峭、肃肃萧萧。
好个人物!
香绣暗道,果然是京城地界来的,只这一身气度便是不凡。都道:“姐儿爱俏、鸨儿爱钞”,香绣抢先一声呸,“我只比鸨儿更爱钞,比姐儿能俏。这秦淮河两岸,朱户绿窗掩住的俏姐儿,谁的人才又比谁差了去。现如今,能出头掐尖也只少数。我只好好攀住马公子这一根枝儿,任哪个sao浪蹄子来了也不相让!”
今日见在坐个个风流富贵公子哥儿,又有那顶顶杰出的风度,一颗春心早已荡漾开去,便同那蜂蝶闻着蜜香,展翅在锦袍间绕个不停。
马贤良自破了香绣的瓜,便视香绣为己有,如今见她乖顺识趣,又见其他几位看到香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