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二十世纪的人相信有过去未来的同步存在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可若是要让七世纪的人相信这种天方夜谭,就有点对牛弹琴了。然而,刘季寒终究还是相信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汝宁带来的那些东西,那种他相信绝不是现在能够制造得出来的东西,特别是那个“莱思康”居然按几下就能立即在那个小小的框框里制造出字体来;还有那什么“随身听”竟然能够把声音藏在里头;最稀奇的是那个“立可拍”喀一下就可以把人复制在小小的“照片”里,甚至那支“原子笔”、那本厚厚的中国历史即使他告诉自己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可又无法做出更好的解释来,所以,他只能相信了!可他并没有因此而以特殊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汝宁,反倒时时抱著那本中国历史猛啃,但是,汝宁只肯让他看到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一年。“要预先知道未来,你就必须有一种认知无论你如何的不满,你都不能妄想去改变它!如果你做不到这点,你就没有资格看后面的东西!”刘季寒看着她把书又放回手提箱里锁起来。“里面有提到我是否替祖父报了仇吗?”汝宁回头注视著他片刻。“没有,就连你祖父的名字都只是提到那么一点点,几乎没有的程度。这就是我一直想让你了解的事,你我都太渺小了,渺小得连在历史上留下一点痕迹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你就算为你祖父报了那无谓的仇又如何呢?生命太短暂,时间太匆促,人生太无常,为什么不专注在能让自己感到不虚此生的事物上呢?”刘季寒沉思无语。“若是你愿意听我的劝告,那么,我就请你放弃报仇那种傻事,甚至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请你辞官退离朝廷,因为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浪费生命在一些无意义的事上头。”刘季寒剑眉一挑。“是朝廷会发生什么大事吗?”“这个嘛”汝宁的神情写满了为难与无奈。“我想,你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一个朝代是能够安安稳稳、一路毫无风波的走到最后,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够维持永久的政权。我只能告诉你,唐朝至少还有两百六十多年的时光,但是,在现任皇帝过世后,会有一件你极可能无法容忍的事发生,以你的个性,你很可能会直接做反抗,那对你是非常不利的,甚至可能会导致生命危险也未可知。”刘季寒皱眉。“皇上他何时何时”“去世?”汝宁询问地望着刘季寒,后者微微颔首。“这个我想想唔应该是贞观二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唐太宗病死在翠微宫含风殿,八月葬于昭陵。”刘季寒一惊。“咦?不到十年了?”“没错!”刘季寒又蹙眉思索片刻。“那你所说的那件事确定不会动摇唐朝根本吗?”“就算会,你又能如何?”眼看刘季寒的脸色忽地沉下,汝宁忙又道:“不会、不会!不是才告诉过你唐朝还有两百六十多年吗?七十年后,唐玄宗继位,届时将是大唐的巅峰盛世,却也是大唐衰落的启始,特别是开元二十五年,也就是距今九十多年将近一百年后,更是大唐由盛而衰的关键年。我想,那时候就算你想做什么也没有办法了吧?”刘季寒又苦思半晌,而后长叹。“我想!无论是十年后或百年后,即使我想做什么努力,也都是无济于事的吧?因为历史上并没有留下我的名字,对吗?”“很好,你总算想通了!”汝宁称赞道:“你只要尽责过好你自己的生命就行了,不要妄想改变历史、创造历史,历史是既定的,你只能直直的走下去,如果你硬要干涉的话,世界会大乱的。如果结果是更好,那没有话讲,但如果唐朝的气数反而缩短了呢?你岂不是成了大罪人?”刘季寒忽地打了个寒颤。“不,我不想变成大罪人!”“那就是罗!”汝宁点点头。“所以,我才希望你辞官退隐,眼不见为净。除非你能确定自己可以接受任何事端,十年后,无论会发生多么令人愤慨的事,你都能忍受下来,那么就由著你高兴如何就如何罗!”刘季寒咬住下唇。“那件事皇上驾崩后就会爆发了吗?”“那倒不是,还要再过个几年吧!不过”汝宁神秘地挤挤眼。“祸端此刻已隐匿在后宫中了喔!”“后宫?”刘季寒愕然地惊呼。“女人?”
汝宁颔首。“是的,女人。好了,我说得太多了,你好像已经开始紧张了,可我说过,别妄想改变历史,否则你很可能会变成历史的大罪人哟!”刘季寒默然垂眸。汝宁笑笑,继而漫不经心似的踱向窗边望着庭院。“不过,有件事我却必须先和你讲清楚才行。”刘季寒闻言,也来到她身后轻轻地环抱住她。“什么事?”“那位秋霞小姐是个好姑娘,又等了你那么久,何况,你早在娶我之前就有意要娶她进门了,不是吗?所以,我不会反对,也没有资格反对,因为我才是硬插入你们之中的第三者,但是”汝宁顿了顿。“在我那个时代里,婚姻是一夫一妻制的,也就是说,男人只能拥有一个妻子,其他什么妾侍之类的统统是不被允许的。”她徐徐地回过身来仰视著他。“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无法容忍我的男人是和人公家用的,是我的就全部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包括你的人和心,否则,我宁愿放弃。”她又回过身去望着窗外。“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所以,就算你人在我身边,心也不会在我身上,因此,我打算放弃了。虽然我爱了你那么久,也很清楚离开你我将会很痛苦,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