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云璃睡的倒是极为安心,一觉醒来,已是卯时。
本想着要去敲醒殷萍的房门,但时辰还早,殷萍这几日照顾着她,肯定也依旧劳累着,遂着装完毕、戴上面具后便独自一人出了门。
卯时的添香阁还算得上幽静,阁内通道上也摆着火盆,让准备离去的客人不至于冻着。
天渐冷还飘着雪,云璃披上斗篷往镇子西边缓步走去。
湄镇毕竟是大镇,纵使清晨、天才稍亮,路上已有不少赶着前往泮城的行商队伍,也因而不少街边小摊、早点铺子、客栈茶寮也都开起了门做生意。
云璃一人缓步向西边走去,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红袖告诉她的一间矮房。
这矮房确实不明显也不起眼,若不是红袖给她提了醒,恐怕她也是怎么找都找不着的。
她走到矮房门口,看门口站着一人,正直直盯着她;云璃只觉怪异,硬着头皮走向前询问。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车伕,可以载人到外县?」
那门口护院看着云璃,蹙眉一言不发,往旁走了一步。
云璃见他不回应,却又让了门出来,点了点头,走进门内。
「啊爷」
「嗯!啊啊啊」
「呼啊哈嗯」
甫一走进,迎接云璃的,却是此起彼落的yin声浪语。
云璃整个人愣住,浑身不自在。
她现在明白红袖为何会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这事了,原来这是个小倌馆
也难怪红袖敢如此担保那车伕对她们两人来说,绝对安全。
掌柜的网巾明显从老扒头刚转上任不久,见着云璃也是呆愣了下才姗姗来迟走到云璃面前询问。
「这位小公子有甚么事呢?」
四周的喊叫与喘息,令云璃明显得不自在。她觉得自己有些愚蠢,怎么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就走进来了?真是吓了她一跳。好在这种场面她也不是没遇过,心理缓缓便与面前这网巾搭上了话。
「我是添香阁的红袖引荐来的。据说这里有位车伕,可以载人到外县?」
「啊!爷!爷您轻点」
「啊!啊啊啊」
「嗯呼啊」
「嗯,是有这么回事的,不过姑娘可要稍等会儿了!那车伕的事,还只能等那车伕来与您相谈。」
「啊爷啊」
「倌人您缓缓啊」
「嗯疼呜疼」
那此起彼落的yin语不断传进云璃耳中。
「那那我就等等那位先生吧」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咱这地方小,没多余的隔间厢房,只能委屈小公子您待在这儿等等了。」
「嗯好的。」
云璃嚥了口口水,眼睛干巴巴的面朝大门,盯着那门不再多言。
网巾也回了柜上拨打算盘记帐,全然没有要多理睬云璃半分之意。
云璃只好尴尬的找了个大厅上的椅子,坐在那想尽办法发呆。
奈何周遭声音一间比一间大声,让她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小倌馆不外乎就两种。
一种,简陋不显、条件差劲,就像此处,连个间隔都无法抵挡四处的声音,明显是要价低廉的地方。
二种,不输青楼ji院,Jing緻华美,挂白匾额或也不挂匾额,仅供达官贵人玩乐之所。
曾经,她也去过较为高级的南风馆。
经商,总是会遇上各种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那里头,也不乏喜爱男性之人,尤以初蓄髮的男ji,最为受到欢迎。
在这白馆中,每名男子如同青楼ji子一般,都有着不同的等级区分,而男子区分的,比起女性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ji分四等,其列为天字上上初蓄髮、地字上中披肩者、人字中下初掳头、和字下下老扒头。
这四等男子,年岁区分个别为十三至十五、十五至十七、十七至十九、老扒头则是弱冠之年二十整。
男ji可怜,凡至弱冠便少有循迹,多得是不得不离开、在外寻觅新差,或是转而成为白馆内的男鸨母,俗称网巾。
在白馆内,不会见到十三岁下的男童,严格说来,这毕竟是犯了律法的。
然多的是喜好娈童者,会私自偷偷眷养在家中。
云璃内心对这些男ji,也升起了可嘆之心。
若是可以,她也不介意往后出手帮忙提点他们。
但现下她还是仅能求自保平安。
四周瀰漫着yIn靡气味与种种不同浪叫喘息,让云璃是如坐针毡。
即便她曾亲眼见过这些男ji如何服侍贵人、即便她也曾是在床上服侍过别人的人,但真进到这样的地方,她身为女子,还是不自在。
但环顾一圈并无人理会她,她也只能默默隐忍。
一阵阵粗嘎叫喊与雌雄莫辨的yin喘声中,云璃到是想通了一件事。
这车伕,指不定本身就是好男风者、或是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