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唯一能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的,是双重的折磨。
一个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一个日渐沉郁。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邱尚登门拜访。
正月离开后的邱尚,在三月底这天登门,似是变了个模样。
也不知是梁思凡府上给他喂了什么,以往颧骨凸出的脸今时圆润饱满,额头光洁,好一副端正相貌,人模人样。
若非季长风从小就看着孙姨,有个样板,今时见了邱尚,也不敢贸贸然去相认。
季长风睁大了眼,感叹他的二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
邱尚难得人模人样一回,此时也并没有敷粉,一身劲装勾勒出颀长身材,只是眉间稚气未脱,还留有几分少年性。
邱尚背着手,站在阳光下,对着季长风露齿一笑:“长风哥。”
这才是邱尚啊...
“快进来。”季长风忙牵他入院。
邱尚一边走一边念叨道:“思凡哥老坏了,他早知你来了也不许我来找你,老师呢?”
“我看你在他那待着挺好,你看看,都养胖了。”季长风捏了捏他rou嘟嘟的脸。
邱尚悲愤道:“那还不是怪思凡哥,他整日和清河哥在我面前恩爱,我打不过骂不过秀不过,只好化悲愤为食欲了。”
季长风幸灾乐祸道:“谁叫你非要在陈涛这棵树上吊死。”
邱尚反驳道:“小心我跟老师告状。”
说到楼清...季长风忽然长叹口气,邱尚立即狐疑起来,季长风推了推邱尚:“正好,你去看看他。”
“怎么了?”他怎觉得下边是个坑,季长风正忽悠他跳下去。
季长风无奈道:“拌了几句嘴,没给哄回来。”
真风轻云淡的语气啊...
“可有危险?”
季长风没回答他,因为他直接把人拉到了楼清的房门前。
季长风很踌躇,好像在他眼前的不是木门,而是他敲一下就能碎了他的手,声音传不到里边一样。
邱尚见不得他这怂样,扯开嗓子喊道:“老师,我来看你了。”随后他抬手敲了两下。
‘笃笃’...敲在了季长风的心上。
里屋静了许久,两位功力甚佳的人才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吱呀’,季长风的心门被打开了。
楼清一脸苍白的站在门后,他见了邱尚,本就无神的眼眸露出了迷茫。
“老师。”邱尚搬出他的招牌笑容。
楼清大吃一惊,眼神这才汇聚成光:“品贤?”
“连老师也认不出我了,真胖的这么严重?”
其实不怪楼清,而是他长rou之后,真的同以往判若两人。
“快进来。”楼清连忙侧开身子。
邱尚很有义气,没忘记他身旁的季长风,在楼清对他视而不见的时候,他将季长风一块拉了进来。
楼清全程当没这个人。
他几日不曾出门,可房里依旧整洁干净,屋里燃着香,清淡的味道。
楼清请人坐下,正想泡茶,却看见壶里空空如也。
他提着水壶,对邱尚歉意一笑:“没水了,你稍等片刻。”
他说完就要出去,原本坐下了的季长风咻的站了起来,从他手上接过水壶:“我去。”
他动作迅速,于是邱尚的那句不用麻烦就从舌尖吞了回去。
楼清坐在一旁,将邱尚上下打量了:“可见梁大人府上膳食不错,不过月余,你就换了个模样。”
邱尚道:“老师就莫要打趣我了。”
楼清微微笑道:“你如今的模样甚是好,清秀俊美,倒真是像孙姨。”
邱尚笑了笑,又颇为担忧道:“老师你遇上何事,怎憔悴的这么厉害?”
开门时的那一眼邱尚看的真切,楼清面色苍白,双目无神,身子消瘦,一副郁色。
“无碍,莫要担心。”
邱尚叹口气,道:“你的事,总和长风哥脱不了干系。”
楼清无奈的笑了笑:“你倒是明白。”
“我是知道一些。”邱尚道:“老师,你要他如何呢?”
楼清一愣,迷茫了多日的心神给邱尚这一针见血的一句给刺穿了。
“你想他怎样,放弃复仇,回到东南县,接着做那个藏头藏尾的季寨主吗?”
不...他没这样想。
“昶叔冒着生命危险,将思凡哥送回老寨主身边,为的是什么?是故人的一句相托,一个皇帝的错误。”
楼清又口不能言。
“庸医又有什么错?他不过是负责为先皇诊治的御医,却被楼丞相的滔天野心,丢了一家人的性命,得了个流落他乡的下场。”
“昶叔对季家是恩,楼丞相和皇帝是庸医的怨,还有死去的南王,他们何罪之有?”
是怨,一仇一怨,以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