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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教我写自己的名字吧!”
恍然间,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闯进了他的脑海……
太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贺兰仙有些兴奋的美丽面孔,却是有些恍惚的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脸颊。
“阿曜,你回来了……”
风雪渐深,就连年轻体壮的折月也忍不住拉紧了衣领。
突然,他身后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折月猛然转身,看到的却是太子有些愠怒的神情。
折月不知道发生何事,也不敢妄加猜测,只好轻轻的跪了下来。
“你去。”太子却一把扶住了他,吩咐道,“去宁王府,将傅季瑛给我找来。”
“主子,这么晚了,恐怕世子……”折月不明其意,却终究是不敢再说下去,便领命而去了。
“殿下找我何事?”
深夜传唤,又是十分紧急,傅季瑛没有带随从,只是孤身一人上了折月的马车。
“属下也不知道……”折月不解的回答一句,扭头看看身后车里的傅季瑛。傅季瑛微微掀开帘子,在风雪中探出半个脸来,温润的眉目微微有些着急。
“不过主子好像有点生气……明明……”
傅季瑛见折月有些吞吞吐吐,便也不好再问,只好将身体收回去,轻轻放下了车帘。
转眼间,马车已经到达了太子府后院的门前,折月掀开帘子,为傅季瑛放下下车的矮凳,傅季瑛看到这里不是太子府的正门,也是十足的疑惑。只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依旧随着折月走了进去。
太子依旧端坐在桌前,只是贺兰仙却已经不在那里了,她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太子身后的软榻上,眼睛紧闭,嘴角微微含笑,似乎是在沉沉的睡着。
折月将傅季瑛带进来后,却也不敢多留,急忙快步退了出去。
傅季瑛看到太子面无表情,却也是毫无惧色,他端端正正的掀起衣摆跪了下去,口中声音平和恭敬,恰如环佩相撞,清冽动听。
“参见太子,不知太子深夜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问的不错。”
太子微微一笑,却并未让傅季瑛站起来,他从桌前起身,伸手拿起放在一旁架上的佩剑,缓缓走到傅季瑛的身边,傅季瑛不知何意,他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发话。
突然间,太子手中宝剑出鞘,那明晃晃的银白色刀刃正架在傅季瑛的脖子上。宝剑锋利,削铁如泥,不经意间已经划破了傅季瑛身上绣着祥云暗纹的里衣衣领。
“臣不知有何罪,让太子如此动气?”
傅季瑛低着头,目光沉静,言语平和。
“她是谁?”
太子缓缓道。
傅季瑛听到这句没来由的问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没有做声。
“我在问你,她是谁?!”
剑锋向前平移,锋利的雪刃已经刺破了傅季瑛的衣衫,正与他肌肤相接,一粒血珠从他的皮肤中冒出,缓缓形成了雪白衣领上一朵醒目的血花。
“胡女,舞娘,不会写中原的字,和阿曜说同样的话?”面对傅季瑛的沉默,太子的声音却带了一些颤抖,“太子府詹事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永远只会喜欢这一种人,永远可以被你把握在掌心里?”
“臣不认识她。”傅季瑛缓缓道,“臣知道,自从赫连姑娘的事情结束,殿下就不再信任臣了。”
“只是臣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殿下。”
“为了我,所以就杀了我的女人?”太子有些苦笑着发问,“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我的母亲,所以对我永远只有苛责,是你帮助我一步步走上了今天的位置。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她是无辜的……”
“臣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殿下。”傅季瑛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赫连姑娘的父亲是燕王在塞外的亲随,她留在这里只会是个隐患。”
“燕王不过是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子,如何能与我相比……”
“燕王镇守塞外,手中有威望有兵权。”傅季瑛抬起头,正色道,“您是东宫太子,不该自称我,更不该因为一个女子丧失心智,滥杀无辜。”
“你说得对。”这一句话,太子的眼神突然从狠戾变成了颓然,“本宫是东宫太子……”
话毕,他手中的宝剑已经缓缓垂下。
“季珩,你起来吧。”
傅季珩听到这句话,却没有立刻起身,他将头深深伏在地面上,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才缓缓的站起来。他高大英俊,衣冠楚楚,而且始终自信谦恭,太子站在他的面前,竟然觉得有些失神。
“季瑛,本宫心里清楚,是本宫一直对不住你,是本宫优柔寡断,贪恋旧情,不是你所能效劳的明主。”太子缓缓道,像是陷入了回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你却是那般优秀,本宫记得你故意撕掉了自己写好的文章,又重新作了一篇差的,只是为了让先生夸赞本宫一句……”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