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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贪恋的靠在床头,喝着酒,看着书桌前被放还进去的椅子,眼神是说不出的柔软。
恍惚之间,那个他喜欢的少年好像还坐在那里,偶尔也会伸手挠一下自己的后脑,偶尔也会故意将笔放进嘴里等着周遇上前提醒他,偶尔也会在周遇倾身上前的时候,仰过身来捧住他的脸颊,亲吻他的嘴唇。
周遇轻轻抚过床沿,想要站起来关上那扇主人来不及关掉的窗子,可是他手腕却轻轻一抖,尚未喝完的酒瞬间就洒了满地。
他就看着那透明的ye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滴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响。
他的脑子变得不太清明,仿佛就能看见酒Jing洒在地面上的时候溅起来的水珠,沾着淡淡的烟尘。
洒了?怎么就洒在贺初的房间里了?
他的反应已经有些迟钝,盯着满地的白酒半晌,直到刺鼻的酒Jing味冲进了鼻腔,他才猛地将酒瓶子放下来,冲进卫生间拿了拖把,手忙脚乱的将酒拖干净,又将书桌前的窗户关好,窗帘也拉严实了,急忙退出了这个房间。
不想打扰这个人一样,生怕酒气混淆了他的气息,一点都不愿意他沾上。
他轻轻拧动了钥匙,将房门落了锁。
然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角落里,静静的看着那扇门发呆。
就那点回忆了,可别再玷污了。
那扇门关着,就仿佛是贺初为他关上的那道心上的门。
说到底,即便自己变成了那个被抛弃的人,可他还是不愿意心里那点充满着他们回忆的地方被他弄脏了。
周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胃里难受的想吐,连带着头疼的也快炸了。他刚想着站起身,却因为头重脚轻而跌回了原地。
出人意料的是手机还剩下一点点电,他开了锁,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最后页面变成了通话记录,最上面的两个字赫然是——“贺初”。
他给贺初打电话了?他跟贺初说了什么?贺初接了电话没有?
他心里一紧,挨个点进去查看。
贺初一个都没接。
自己或许是听着那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最后又变成了那串熟悉的盲音。
他顿了一顿,心里忽然难受的发紧。
人家都不要你了,连你的电话都没接,你这个醉鬼还给人家打那么多电话做什么呢?
但还是有一点点小庆幸的是贺初没有接他的电话,没有听见他可能失控的胡言乱语。
可是他没接,却是更让人难受的一件事。
他是真的,连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可是对方绝情到连听一听他的声音都不愿意?是真的,要跟自己一刀两断再无联系?
啊是,的确是毫无联系了。
他清醒了一点,忽然想到两个人之间的确再无瓜葛,贺初不理他,也是正常的。
也还好贺初没接他的电话,不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有点懊恼,于是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长腿伸直,踢得酒瓶哐啷作响。桌子上被他列的整整齐齐的酒瓶子基本上少了一排,他却毫无印象了,这次当真是喝断片了。
“不能忘啊周遇。”他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风吹的有些冷,周遇畏寒,又怕感冒,于是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将窗户关好,又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看着他巨大的书柜。
他想起贺初以前总喊他“书呆子”,那时还跟他信誓旦旦的说要看完他所有的书,他们还打过赌,贺初说要看完那本《红与黑》……
然后他的余光扫到他Jing心安置的小提琴上,尚未清醒的目光满是缠绵着的情意。
贺初把琴给了自己,走的时候也不拿走,是要给自己留个念想么?
他的屋子都是贺初存在的影子,但是自己不想再想这个人了。
于是他笑了笑,回到客厅开了一瓶新的酒。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如今他才算的上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个文人墨客会在快意恩仇之时,忧思难忘之时狂歌痛饮了。
因为只要喝的多了,就什么都忘了。
你看,自己先前喝的多了,不就连什么时候给贺初打了电话都不知道了么?
这算是堕落吗?他问自己。
如果不能想那个人的话,那就堕落吧。
第55章
贺初这一个星期经常对着教室角落里的那个位置发呆。
周遇好像很喜欢那个角落,每次换座位换到哪里的时候他都会很高兴,因为那里安静。
这周他们换座位的时候周遇的桌子没人动,贺初就看着那些人磕磕碰碰将他的桌子撞来撞去,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最后还是贺初不动声色的走过去,说了一声“帮忙看着点啊”,然后帮周遇摆好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