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直视镜面中顾偕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所以,他动,是利欲熏心
的混蛋,不动,是不管地球死活的小人。”
顾偕淡淡开口:“嗯,还不错。”
朱砂眉梢一挑,浅色的眼珠来来回回转了两下,试探性问了一句:“您不想提醒我,我最近有
点猖狂,小心摔着吗?”
“你不是知道了吗。”
朱砂舔了舔嘴唇:“今天赵凯源说我骄兵必败。”
顾偕看出她的小心思,抬头往镜子里望了一眼:“几岁了,还想要我表扬你?”
“我哪有!”
“你已经知道豆沙湾是你的失误,我就没必要说你。”
顾偕吹干了朱砂大部分的头发,用卡子盘在头顶固定住,掠直了一缕靠近脖颈的发丝,认真地
将黏在一起的发尾分开。
“但你现在只是弥补错误,还不到值得表扬的程度。”
暖烘烘的微风对着后脖颈吹,吹得皮肤痒痒,朱砂猝然一抖,下意识缩起脖子:“我没要您表
扬。”
“不过,”顾偕放下吹风机,“不作为你老板,确实有件事值得表扬。”
“哈?”
朱砂从镜子里对上了顾偕的眼睛,从他眼底看懂了那丝淡淡的笑意,问道:“打棒球那小
孩?”
“嗯,”顾偕终于吹干了朱砂这一头长发,卡子一拿下来,瀑布般地长发倾斜至后背。他的手
指插进发间,顺直了发丝,悠悠道,“那孩子确实不错。”
“不是我放过他,是赵凯源放过了他,”朱砂闭上眼,随着老板冰凉的手指摇头晃脑,“蛇打
七寸,赵凯源这么要面子的人,那小孩要是尿检有问题可能还会让他丢个人,但他现在不是一
颗成熟的棋子。”
“往好点想,赵凯源每清理一立方米,就有五六块钱落入你的口袋里,”顾偕拿起梳子,温柔
地从发梢反向梳向发顶,“何况,他清完垃圾还得往东南亚运,海运线可是咱们把持的。”
朱砂猝然睁眼,鼻腔里“嗯”一声。
“怎么了?”
“我刚刚想到一个给他后院放火的办法。”
“什么?”
“先不告诉您。”
顾偕挑起眉梢:“嗯?”
“过几天就知道了。”
顾偕终于将朱砂的头发全部梳开,又抹完了瓶瓶罐罐里的营养油护发油。
朱砂不由呼出了一口气。
她朱砂自诩做的是皮肉生意,但这副皮囊却一直是老板亲自动手保养。仗着底子好,本人糙得
不行,对日常保养完全不上心,自从有了白清明严苛的医美预约后,更是懒得应付涂油擦脸。
白清明一直认为她十年如一日地去小型风投会,就是在等有缘人发明“自动化妆机”、“自动
抹油机”和“自动洗头机”。
顾偕鼻尖靠近朱砂的发顶,闭上眼,陶醉般闻了闻。
朱砂从镜子里看到他暧昧的小动作,有点心猿意马,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这一下反而让顾偕终
于得空的两只手从后背抱住了她,紧紧勒在她的胸口。
男人火热的嘴唇从她头顶向下亲到耳旁,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着镜面,朱砂正要移开目光,却
被他按着下颌,强迫她在镜中与自己对视。
“和我都有小秘密了?”
他的声音低哑,呼出的热气钻进耳孔里。
朱砂脊背瞬间绷紧,耳鼓里嗡嗡作响。
顾偕一边亲她的耳朵,一边又问:“那你想知道,可临的董事会里,谁反对现在的执行官,谁
的票你绝对拉拢不到,谁在中间摇摆吗?”
朱砂当机立断:“想!”
房间亮倏然安静,两人在镜中对视许久,顾偕眼神温柔缱绻,朱砂眼中闪烁着明晃晃的求知
欲,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
少卿,顾偕终于败下阵来,他始终不懂朱砂的脑回路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的暗示,只能无奈指
了指自己的嘴角。
朱砂飞快地转过身,踮起脚,敷衍地亲了一口他的下巴:“这样?”
顾偕:“………………”
朱砂眨了眨眼,正想说话,下一刻,后脑猛然被按住,嘴唇处突然感觉到了温热的吻。
顾偕含住她的下唇,舌尖轻柔地舔吻她的口腔上颚。
她怔怔睁着眼。
顾偕英俊的面容猝然放大在眼前,因为焦距问题视线模糊,看得并不清晰,但隐隐约约能看到
他紧锁的眉头,从那沟壑纹路中,她仿佛看到顾偕在竭力克制某种难以自抑的情感。
她习惯了顾偕的舌头模仿着抽插的频率,一下一下顶撞她的喉咙,恨不得将她肺腑中最后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