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检察官大办公室忙得一片鸡飞狗跳,连着几个通宵加班的律师们各个眼中布满血丝。
薄兮穿过充斥着的咖啡和泡面味的走廊,在“首席检察官”门上敲了三下,推开门,探头说道:“老大,陆卿禾只派了律师过
来,看样子是不肯合作了。”
尹铎背对着门口换衬衫,闻言正系扣子的手指一顿,但也只顿了一瞬间,紧接着又换回气定神闲的语气,笑着说:“没事,我
们还有吴经略……”
他重复的后半句话,倒像是对自己说话。
一连几天没有拉开窗帘的办公室此刻光线昏暗,天光从窗帘缝隙里照到尹铎的背部,肌rou线条在衬衫下勾勒出起伏的Yin影。
薄兮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尹铎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问道:“你想问,为什么不等我们找到钱,再把他们叫过来?”
薄兮点头,关上门进入办公室:“就算囚徒困境也得有证据吧。”
“等不了了,夜长梦多。”
尹铎穿好了衣服,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转身一抬头,西装长裤黑皮鞋,同样通宵加班几个晚上,其他律师被折磨得不成人
样,只有他一杯咖啡入喉,依然Jing神抖擞,风度翩翩,就连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像克苏鲁风格的装饰。
尹铎大步走出办公室,薄兮跟在他身后,低声问:“因为昨天在金棕榈餐厅遇见朱砂了?”
“尹先生早!”
这时从茶水间方向走过来的秘书把两杯热咖啡递给尹铎,尹铎抿了一口,正好借此忽视了薄兮的提问,转身对秘书的背影笑
道,“范小姐!你又瘦了啊!”
身高158,体重75公斤的秘书一回头,脸上荡开了羞涩的笑。
薄兮摇头叹气,看得出他故意回避问题,却也没再纠缠。
两人大步穿过走廊,停在到一间审讯室门口,尹铎用文件夹安抚似的拍了拍薄兮的肩膀。
一推开门,审讯室内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神色间掩饰不住疲倦。
“考虑得怎么样了,吴先生?”尹铎咯噔一声撂下咖啡杯,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上午七点五十七分,距离十二小时
还剩三分钟,认罪协定就要作废了。”
吴经略直勾勾望着咖啡杯,双手搭在桌面上,十指紧紧握在一起。
尹铎往椅子里舒服地一靠,抿了一口咖啡:“和解,还是上庭?”
女律师看了一眼吴经略,又转回来坚定注视着尹铎:“我们抗争到底。”
“不——”吴经略舔了舔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我不想坐牢。”
尹铎和薄兮对视一眼,薄兮会意,将她面前的文件慢慢推到吴经略面前,女律师还想说什么,却被吴经略一抬手打断了。
薄兮道:“签了这份文件,说出你与陆卿禾的内幕交易,如果你所言非真或者故意隐瞒,也会被起诉。”
吴经略喉结滚动,颤抖的手指分开签字笔笔帽。认罪协定书上留下长长的痕迹,一笔一画写下“吴”字,正要写第二个字时,
手机突然嗡嗡响起。
尹铎眉头一皱,似乎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等等——”吴经略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缓缓抬头对尹铎,“我前妻。”
尹铎往椅子里一靠,无奈地一摊手,示意他可以接。
吴经略慢慢按下接听键,半侧过脸:“喂——”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也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吴经略!你怎么敢!你就是这样说你永远爱我的吗?”
电话里传出前妻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吴经略似乎还处于官司带来的惊惧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没,木然又懵懂,张了张苍白的
嘴:“我……”
“闭嘴!”
几百公里外的锡兰市,吴景略的前妻坐在家中沙发上,面脸泪痕。一只修长漂亮的手递来一张面巾纸,她接过来擦了擦脸,但
眼泪却如开闸放水般止不住。
张霖只能又抽了张纸递过去,温时良摆正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面亮着一号字体放大的一行字,前妻抽噎了两声,读出电
脑上的文字: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敢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和你那位来自加勒比的心肝‘小宝贝’、还有我们十五年婚姻中所有我知道
的‘小宝贝’统统去见上帝,现在你只要说‘我马上到’然后挂了电话,订机票来我家,我们谈谈怎么处理这笔‘小宝贝’,
你听明白了吗?”
吴经略沉默了三秒,声音颤抖着说道:“我马上到。”
桌对面的尹铎拧起眉毛,眼睁睁看着吴经略像个还没从噩梦中苏醒的梦游者,摇摇晃晃站起来。
“抱歉,我要去见我前妻。”
“吴先生,”薄兮双手撑在桌上,拱起后背,黑沉沉眼珠定在吴经略的瞳底,“这是你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