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流光溢彩。万红庵接过来透着光端详,也啧啧称赞:“嚯,这是哪个宫里的贵人打赏,恁个大方?”
翠岫掩嘴笑道:“说是贵人,其实还倒是个故人。”
“哦?”万红庵脸色微微一变,朱琛却不察觉,接着话头道:“相公可还记得弁华园里的晓霭?他以往总为你洗笔磨墨的,而今可算混出头,也不知祖上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来依傍上太子,对他千般宠爱。今朝早些时辰太子在鼓乐亭里为他做宴,凡帮衬去了的宫人皆有赏赐。”
“物件是好的,你们且收着罢。”万红庵嘴里如此说着,面上却十分冷淡,将珠串镯子都抛还进二人怀里,像是会烫手一般。
二人见了也察觉出不对,面面相觑,在那里挨肩摩脚。终是翠岫大方一些,凑前去窥着万红庵的神色试探:“相公可是不大爽利?”
“哼,我倒是爽利得紧,只要你们不在我跟前叨念那遭瘟的太子,我就爽利得紧!”万红庵别过脸去,本以为心绪早已平复,可甫一想到先前回廊的那通遭遇,眼眶不禁又要泛热。
朱琛心思不似翠岫缜密,也不看万红庵那面色如猪肝已十分难看,还大喇喇拿话问他:“相公是同太子生了甚么闲隙?我听人道太子虽个性莽撞,却也秉性刚直、体恤下人,不是个难相与的人物。”顿一顿又道,“你瞧晓霭那个小厮出身,太子不还疼惜得紧,真个要将人捧上心尖。”
这话却不知是刺激到万红庵哪处,使他骤然发狂似也,眼眶瞪得通红,厉声叫嚷道:“是,他人纵有千般好万般好,合该是我下贱,卖皮rou的出身上不得台面,忒忒去人天潢贵胄面前现眼!”说着就对二人一通乱攮乱打,要将二人撵出屋去。
翠岫、朱琛面对这骤然而来的疾风暴雨不知所措,只好慌忙避开万红庵拳脚,抱头护腚地奔出门去,一边嚷着:“相公疯耶,相公疯耶!”
万红庵锁住门窗,纵身就扑到榻上,将自己作茧似的裹进褥子。他也不顾闷热,一裹就是数个时辰,其间翠岫、朱琛轮番过来叩门试探,劝他透气进食,都被他骂了回去。
在被窝里昏天黑地不辨时辰,隐约已夜色深沉,外间传来门闩牵动的声响,而后便听见有人进屋的脚步。万红庵只当是翠岫和朱琛又来搅他,本不欲作理睬,谁知那人停将在榻边,竟还探手想掀他被褥。
万红庵似个被点着的炮仗,立时又发作起来,裹紧了褥子乱嚎:“走开,贼小厮不是叫嚷我疯了吗?对,我现下就是个发癔抽癫的疯豺舅,但凡你是个好样的别来聒噪我,谁聒噪我待看我咬谁!”
隔了半晌没听见外面声响,万红庵觉出不对,将个脑子探出来环顾四周,却哪里见得有朱琛翠岫半个影子?
只见孟谌正立在榻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那一张花脸和满头蓬松乱发,不紧不慢道:“你先个说要咬谁?”
第二十一章
天公就是这般爱作弄罢,不将人戏耍得团团转也,是断不甘休的。想以往任万红庵如何装点打扮,体体面面,哪能觌孟谌一面;而今最是无颜示人,偏生就着孟谌撞见。可不将他嚇得魂不附体,立时又将个脑袋埋缩进去,颤颤地抖着tun儿望那被窝深处里钻。
孟谌探进只手,摸住个滑不溜秋的脚掌,往外边使力一拽,便将万红庵整个身儿带出,四仰八叉地摊开在榻上。
见实在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万红庵忙又瑟缩着翻起身,朝孟谌身前一匍,将头磕似捣练:“小人原不知陛下驾临,那番说辞绝不是冲着陛下,无意冒犯了,只求、求乞陛下垂怜!”
孟谌却把手垫在他还欲猛磕的额头下面,阻道:“朕还没说要罚你,怎的就先讨饶了?”
万红庵这才止了动作,悄地抬头观睨,确见孟谌脸上并无愠色,甚至颇带几分戏谑,正狭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他在褥里实闷得久了,身上脸上都有些发红发汗,如藻的乌发shishi缠在颊边,那贴身的里衬本就单薄轻透,被汗渍一浸更整个贴到身上,使覆在下面的雪白胴体隐约可见。博山炉燃着的蘅芜香噼里作响,也不知是这暖香太过酽浓怎般,竟臊得人有几分脸热。
见着万红庵一张脸半红半白,满是褥子的印痕和汗迹,孟谌伸手在上面轻轻抚拭,本意是要替他揩去脏污,却不知怎的指端一路下滑,竟停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揉弄起来。
那小口儿本就水嫩嫣红,几番被指腹碾捏过后,更显红艳动人。孟谌不禁将两指探入得更深,直触到里面那一截灵活shi滑的软rou。粉舌在粗粝的指腹下轻轻蹭过,那触感着实酥也麻也,竟勾得人心头做痒;不一时又似撩拨般来回逡巡,将他两个指头都嘬得濡shi黏腻,还发出啧啧水声,听在耳里简直教人心猿意马。
孟谌二指微微使力,捻住那截作乱的小舌就是一扯。万红庵吃痛,嘤唔着叫出声来,眼眶内霎时就蒙上一层水雾,巴巴地看向孟谌。这如何能使人把持住,孟谌只觉一股邪火自下腹窜起,胯间那杆rou枪再蛰伏不下,蓄势勃发地自黑丛林里探出,把他衣袍都顶凸了出好大一片,几乎要戳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