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有很好的灵感也没办法及时记录下来,加上业内越来越多的恶意压价,吃这口饭的人,生存的空间正在被疯狂挤压。
白玉飞他一个白眼。
林沛然就傻兮兮对他笑。
良久,白玉站了起来。
他翻箱倒柜,最后翻出一堆名片和电话号码来,放到林沛然碗旁边。
“殡仪馆、一些风水还算不错的陵园的电话,不过最好的地儿都在国家手里,像是烈士陵园那一类的,所以能挑的都大差不差。”
很快,他又继续举着碗、接着扒饭,只是咽得艰难了些。
林沛然没听到他的回音,就忐忑着偷偷抬头看他,眼中流动着某种等着被判决的不安。
他不敢揭穿白玉,问你怎么干吃白饭不夹菜,只好默默等他,等他一口气把整碗白米吃干净,“哐”地一声把空碗和筷子搁在玻璃面的餐桌上。
林沛然的身体随着那声音微微抖了一下,心如擂鼓。
白玉下意识去摸身上的烟盒,刚摸到,又忍住了,没掏出来。
林沛然缩在被子里,只半个脑袋在外面,软软盯着他:“酒吧街也可以吗?”
郑文轩恶狠狠拿手拧他鼻子,手劲儿却很轻,“你想都别想!”
然后林沛然就笑了,好像郑文轩的答案无论可以还是不可以,都没什么关系,“那约好了,我下次再来你可不许放我鸽子。”
“从来都是你放我鸽子,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郑文轩失笑,又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
林沛然有点不满,这样的举动总让他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但埋怨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默默接受了。
贝佳没想到他战斗力有这么强,每一句都把她噎得死死的。
林沛然当年能被称为毒舌花间爸爸,挑人痛点的本事是跟着白玉耳濡目染练出来的,他平时不怼人,不过是出于礼貌。
他以无比冷静的陈述口吻,告诉贝佳:“同性恋的性向永远无法被改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若抱有‘双性恋’或者‘掰直’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可以向你提交大数据分析材料,让你清醒认识一下这类人群。”
“你知道渣文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是独来独往吗?因为他出柜了,他高三那年跟家里出柜了,他爸狠狠打了他一顿,他父母亲戚跟他断绝关系,把他扫地出门……”
林沛然又笑了笑,如同轻蔑,“你知道他为什么出柜?”
“你的柔弱、可怜、无理取闹,应该给懂得珍惜你的人,而不是觉得自己无比伟大,花几十年用爱感化一段虚假的关系,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我对你说这些,是出于情敌的同情,事实上,你连当我情敌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不爱女人。”
“一厢情愿的事,根本不算爱情。”
林沛然挂了电话。
贝佳没有再打过来,她本来是想找林沛然痛骂一顿、骂个狗血淋头的,但莫名其妙地反而被对方给教训了,而且对方的话,她连半句有条有理有逻辑的反驳都发不出。
“户口本上的婚姻状态,单身一生只有一次。”林沛然闭上眼睛,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惨然,“渣文,你只要迈出那一步,即便以后……和她分开了,也只会变成离婚。我守着单身一辈子,是因为有你陪我,可如果你先不要我了,那我……那我……”
……他说不出“我也不要你了”这六个字。
即使郑文轩将他伤得体无完肤,他也说不出最重的话。
人言若水,覆水难收。
林沛然哽咽道:“祝你……快乐。”
『2018年7月某日。
真他妈疼啊。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可我怕他的冲劲被浇灭之后就再也燃不起来,不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又该做点什么来留住他……陪他一起逛了三天,玩儿的很开心,我还努力吃了很多东西……虽然后来吐得一塌糊涂,不过他终于肯信我食量比他大了,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一扯上他的事,我的难我的苦在心里的天平上好像就变得微不足道。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觉得自己很疯很卑劣,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竞争。
第二十一章
白玉浅浅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越过他跟陵园的人聊了两句,然后回头问他:“叫什么?”
“……什么?”林沛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玉说:“你外公的名字。”
林沛然打了个激灵,忙道:“顾……顾青山!”
然后工作人员就找到了老人的安眠地,将他们带了过去。
姚乐阳口中的“大猪蹄子”,是她一个远方表哥,年轻有为,三十多岁博士出身,早已是国内同领域的专家。
“我跟他们说我要开刀,不过没说是开颅,我妈还以为我痔疮呢……还在笑话我哈哈哈……不过做完手术第二天大猪蹄子就跟他们通气儿了,尼玛!辣鸡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