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交流法文,推荐她基础的法文阅读物,在确认她的法文水平还可以后将自己个人的藏书《LE INSOUTENABLE
LEGERETE DE L' ETRE》(译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借予她。
几日后,他问她读了吗,她说读了但有些读不懂所以直接买了中文来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红粉色的shi润调皮地伸出了个舌尖又马上缩了回去,陆丰衍喉结微动,点点头,“那看懂了吗?”
裴思凡犹豫了一下,说:“中文看懂了。”
裴思凡是把陆丰衍当老师的——一个英俊的男老师。
头发微卷,带着点颓,可偏有一双Jing神的桃花眼,明亮地直视每一个人。像是能望进心里,可她清楚的知道,他只是在看皮
囊。
以前她很自卑,无论多少人夸她样貌,那句“裴家孩子样子错不了”总在她头顶盘旋,她不是裴家孩子,所以怎么长也好看不
到哪儿去。这是她少时心中种下的自卑。
她总怕守不住“裴”这个姓,见人便笑,也不管是谁。她怕被丢掉,怕被送回去,怕没了现有的一切。尤其在裴思星回来后。
所有人都对她说,不会的,裴思星回来你也是裴家的女儿,都养了十年了,已经是一家人了,可她始终没有安全感。
南城姓“裴”的少,一听便知谁家的。可顶着裴这个姓她却从不敢光明正大地接受同学们的艳羡,也会在偶尔他们疑惑的表情
飘来时沉默地低下头。
她的自卑只有陶骆懂,连裴松山和宋毓芬都不清楚。
是的,在大多人眼里,她就是天之贵女,可每逢年节,楼素英严肃的眼神与区别其他孙辈的待遇都会把她拉回原点。
这曾是她的苦恼,却也成了她后来最大的渴盼。
陆丰衍与裴思凡搞上是她最痛苦的那阵,她和陶骆彻底分开,年轻的爱情被轻而易举的一句话腰折。
那天,陆丰衍在B撞教学楼拐角捡流浪动物一样捡到的她。
裴思凡猫在角落哭得梨花带雨,掌心的手机被发白的五指攥着,力道像是要捏碎,可它纹丝不动的就如同让她伤心绝望的现实
一样。
他问她怎么了?
她不说,他便领她去学校后面散步。
她纯洁得像只白兔,两眼红红欲说还休,气喘地瑟瑟颤抖。
他没有继续问原因,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聊起自己以前在法国留学的艳遇,甚至说到了自己和妻子相遇相爱相知的过程,
女孩都爱听猎奇的爱情故事。
果不其然,她渐渐止了哭,认真听了起来。他讲故事从来在行,关键时刻会停一停,捕捉她眼中的好奇。
开了一扇友好坦白的窗,裴思凡也将心门敞了出来。毕竟那里面已经满涨到屯不住东西,溜一丝缝儿便能满楼倾覆。
她说自己陷入了禁忌恋,痛苦不堪。
“多禁忌?”他靠近她,鼻息相抵,她微微闪避,脚步未动,回答他,“我和我的表哥相爱了。”
他轻笑,不以为然道:“那你们只是生错了年代,古代你们是稳妥的一对。”
裴思凡见他没有反感或是讶异,松了口气,“我和他相爱的时候以为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如果知道有,大概不会那般没有顾
忌,甚至捅到了家人面前还大大方方不以为然。
旁人都说年轻真好,她反倒觉得年轻糟透了,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
他们说她是领养的,她便是领养的,待她在谨小慎微中长大,与陶骆相知相爱,裴松山又告诉她,你是我的亲女儿,你们不可
以在一起。
裴思凡在当时有太多情绪和故事无处发泄。
即便这些在陆丰衍眼里是那样可笑和不值一提,可他偏耐下心用上帝视角宽慰她,引导她。
像是在一个鼓胀濒炸的气球上戳了一个针尖大的气孔,裴思凡缓缓地露着气,静静地释放压抑。
她说起自己的童年,说起自己对长相的自卑。
陆丰衍虔诚地注视她,告诉她,你很美,我进教室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你。
裴思凡讶异地抬头,陆丰衍的声音和眼神有股特殊的磁力。而她也清楚,那不是一个老师看学生的眼神,是男人对女人,是猎
人对猎物。
走前陆丰衍抱了抱她,她没挣扎,他又紧了紧,shi热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畔,柔声道:“如果晚上还难过,打给我。”
裴思凡没有打,几天后陆丰衍主动打电话给她,“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她沉默,没说话。
陆丰衍轻笑,“不是说很难过吗?一个人受得住吗?受不住我陪你。”他说的不疾不徐,一副势在必得地安若心态。
这句话陶骆也说过。裴思星回家那天,她兴高采烈地回到铜雀路185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