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大人们漫不经心地说着话,跨出殿门。
臧缨还没倒呢,这一群见风使舵的。
王渡之加快脚步往勤政殿赶,路上遇见几个太医院的太医提着药箱行色匆匆。
他们看见王渡之,拱手施礼,立马快步往勤政殿去。
王渡之还没到门口就被李公公拦下了,“王大人,您还是请回吧,臧大人在里面修养。”
王渡之看向朱红色的殿门,什么话也没说,将手中的官帽递给李公公,“请公公代为转交。”东西给了之后,又用力地把手上早已干掉的血迹往朝服上一蹭,“你看看,这上面的血黏在我手上了,现下干了,怎么都蹭不掉,我得回去洗洗手。李公公,回见。”
李公公拂尘一甩,“送王大人。”端着官帽就进了殿内。
这官帽上的血迹,不说不行,说了一定会惹得陛下发怒。
殿内的矮塌上,臧缨被脱掉了外袍,只着中衣躺在榻上。
李公公抱了官帽过去,看见臧缨的右手还露在外面,手里还紧紧攥着那象牙笏,秦啸轻声哄了许久,才从他手中拔出来。
指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发白了。
李公公抱紧了手中的官帽,那样轻声细语说话的陛下,他还是第一次见。
陛下或许不像是大臣们说的那样宠臧大人,可绝不是陛下自己说的那样讨厌臧大人。
陛下真是别扭啊,从小到大都这样别扭。
太医院的太医很快开了药,宫女们动作麻利,一碗黑乎乎的药被端了上来。
臧缨牙关咬紧,这药竟喂不下去。
秦啸在旁边面色不善,看着宫女洒了大半的药汁在臧缨身上,“给我,下去给臧大人准备身干净的衣服。”
宫女跪下来谢了恩,膝行一段便去准备干净的衣物。
臧缨不放松,这药就灌不下去。
秦啸吩咐人端来一碗糖油,勺子的前端沾了不少糖油,又用另一只勺子往里面舀了些药,弄好了就往臧缨嘴巴送。
臧缨这人嗜甜,尝到勺子上的糖油,微微张了嘴,舌头舔着那一丝甜。
见臧缨张嘴,秦啸趁机把勺子立起来,想让药汁滑入臧缨嘴里。
谁知道这人舔完勺子上的糖油,又闭紧了嘴巴,药汁无一例外都流了出来。
秦啸手忙脚乱地擦掉,看着这一碗药叹气。
太医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下,这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秦九挖了半勺糖油,把药混在里面,这下臧缨才喝下了药。
一碗药喂好,秦啸出了一身薄汗。
再看看装糖油的碗,里面糖油已经见底了。
真的这么好吃?秦啸鬼使神差用刚刚喂臧缨的勺子挖了一勺往嘴里送。
确实甜。
“陛下,这是王渡之大人送来的臧大人的官帽。”
秦啸这才发觉李公公还在殿内,他将刚刚自己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反正他不会说出来,他也不敢说。
“陛下,官帽上不干净,仔细弄脏手。”
“下去吧,让刚刚去拿衣服的宫女进来。”
臧缨此时安静地躺在榻上,额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鲜血渗了些出来,像是雪地上红梅,给他苍白的脸上添了一丝诡异的生气。
“昨天砸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躲呢?”
“疼不疼?”
“先生,我登基三年,却觉得和你没有以前那么亲了,是因为我当了皇帝的关系吗,我好像总是在怀疑你。”
“你和王渡之的关系我知道的,你们其实是好朋友。很多时候演得水火不容只是为了朝堂上的权力制衡,让我好过些。”
“我上次把礼部侍郎换成我的人,是因为我存了个心思,要是先生手里的权力都没了,先生就在我的后宫里面,多好。我会护着你的。”
“可是那样的话,先生就不是先生了,我还是喜欢先生指点江山的样子。”
秦啸在宫女的帮助下给臧缨换上了干净衣裳,后知后觉看见自己手上粘了一些红褐色的小颗粒,他拈了一颗近看,是小血块。
☆、第九章 谁住在这宫里,谁的话就是宫规
臧缨近来总是做梦,梦见以前的事情。
这些天在梦里见到他那位所谓母亲的次数,比之前几十年见到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他想起以前听老人说,人快死了就会梦见前尘往事,那些事情被挖出来重新摆在面前,会像走马灯一样来回出现。
过高的体温让他不能清楚地思考,他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好用指甲不停挠着锦被,嘴里不停喊着小花儿的名字。
要是我死了,我的小花儿要怎么办。
一旁打瞌睡的秦啸听见臧缨在说着什么,凑近了听也听不清楚。他唤宫女端来温水,一勺一勺喂臧缨喝。
臧缨不配合,一勺水倒是喂了他的亵衣。
秦啸拿了帕子擦掉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