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婆婆乞求的目光。
“我知道你们都是中洲帝阙来的高人!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的村子吧,自从那个四眼怪降生之后,我们的村子里头就没有安宁过,总是出现各种怪事。不瞒你说,那老槐树下的鬼婴也是听四眼怪调遣的,要不是家家户户门前有符,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害了啊!”
赵婆婆他们的宅院都鬼气森森的,和她媳妇一样,都不是人类。她口中的话,能有几分可信的?就是不知道,为何她对那个小娃娃恨之入骨,仿佛她的儿子真是被那个孩子吓走了一般。相视一眼,对于这赵婆婆的请求则是假意的应承了下来。
萧瑟的风吹起了地面上的落叶,连着那细碎的尘土在打旋。
那Yin沉沉的天色,像是即将要降临一场暴风雨。街上的少数几个行人步子也是跌跌撞撞的,面上的神色充满了惊恐。集市在村子中间,按理说那儿应该有些人行迹,只是远远望去,空空荡荡一片,就连那根老槐树也凭空消失了,仿佛昨日所见是他们的幻觉。
赵婆婆说赵五娘在集市。
这儿确实有个集市的样子,砖石还有木板支起的一个个小摊,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新鲜的瓜果。有个画摊子,几卷画纸插在了瓷瓶里,还有些几张画纸被风吹起,飘散到了四面八方。随手捡起了一张,摊开看了眼,是一个姿容绝世的美女,不过她的额上也长了四只眼。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到了陀思那个大喇叭一般的嗓门响了起来。
“你们看那儿,原本的老槐树在的地上,不就是赵五娘和那个怪娃娃么?”
一片黑色的焦土,四眼娃娃坐在了地上,双手不住地扑腾着。而赵五娘则是蹲在地上,双手作爪,在那黑色的土地上刨了一个又一个的坑,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她的神情是焦躁茫然的,一双素手被黑色的泥土沾染,一滴滴的血流在下来。
那娃娃似乎闻到了这味道,朝着赵五娘爬了过去,张开了口,竟然露出了一嘴尖利的牙,向着赵五娘那脏兮兮的手咬去。赵五娘整个人一颤抖,却没有收回手。她的面色变得苍白,那失焦的眸子最终汇聚定在了四眼娃娃的身上。
“尤今,龙气快要逸散了,压不住了怎么办?”眼泪在那苍白的脸上纵横,另一手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四眼娃娃,口中发出了悲伤的呜咽声。那娃娃听到了这声音,逐渐的松了口,如同墨玉一般的眼珠子滚动了几下。伸出手在赵五娘脸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似乎是对她进行安慰。
赵五娘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她也注意到了那不远处站着的人。袖子擦了擦眼泪,她冷冷的盯着那些人,脸上带着深深的防备。一只手被她握成拳缩到了袖子里头,她的发丝和衣袂在风中鼓动。周身的气场开始悄悄地进行着变化,连带着那原本只是微寒的风也一下子变得刚劲有力起来。
“你不是人,连带着那小娃娃也是怪物。快说这村里是不是你捣的鬼?”陀思快言快语,把禅杖往地上一放,一条条裂缝就从底下蔓延,地面似乎也震颤了几下。“赵婆婆还说你有丈夫,估计都不是人哩,才生出这样的娃娃。”
“不是人又如何?”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了陀思身上,她只是瞧瞧那静立在了一边的柏念。似乎是有些畏惧,但她很快她便镇定下来,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群修士就该高高在上么?这村里的婴儿不都是葬身你们手上吗?如此狠毒,倒是比妖类更可怖!那个老妖婆请找你们来杀我的么?就算死,你们也休想碰孩子一根寒毛!”
风更大了,天边的Yin云聚集了起来。空中四处都是呜咽的哭泣声。云层里藏着一个个漩涡,一条条如同鞭子一样的电光在游走。平地上的叶子原本只是在打旋,而现在那个漩涡越来越大,几乎要和蓝墨色的天相接。飞沙走石,那些个小摊子被卷到了中间,被搅得粉粹。而赵五娘抱着小孩子站在了漩涡的一边,除了张扬的发丝,脚步丝毫未动。先是噼里啪啦的几声碎响,紧接着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在了地面上。细微的龙yin声响了起来,最后逐渐的变得高亢激昂。
“这风好大。”陀思大喊了一声,声音转瞬便被吹散。手挡在了面前,衣袍抖动,像是整个人都要被吹走一般。手紧抓着禅杖,又是狠狠的一杵,暴涨的金光,将他们一行人笼罩在内。
“那些个鬼婴怎么不出来?”宫明晔握着柏念的手,眯着眼望着那赵五娘问道,“诛杀婴儿是帝子的过错,然而你真的是无辜的?那些婴儿的生魂可是被你拘住的?不入轮回,不得超生。”
“不是我。”赵五娘冷着脸,回答道。她几曾作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面对着那群人怀疑的目光,她嘴角浮现了一丝讽笑,也就沉默着再不与人搭话。手中浮现了一把通体红黑色的枪,金色的铭文忽然暴涨了几寸光芒,却是无比的刺眼。
“那叫惊夜枪,是神器,只不过现在笼罩了太多的煞气了。”柏念伏在了宫明晔的耳边,低声说道。
桀桀的怪笑在周边响了起来。赵婆婆佝偻着腰,拄着拐杖一步步地朝着这里走来。她的牙齿掉了好多颗,那干瘪的嘴扯动着脸上干枯的皮扭动,显得丑陋还有诡异。她的手中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