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还要去趟离华山,那几个不管,你一定要随着我。”
“离华山有什么?惹得你费劲去寻?”
“这你不必问,日后定然会明白的。”柏念似乎不想同宫明晔说这个问题。只是她话一出口,便引得宫明晔一声冷笑,这话题明明是她提起的,偏偏还作出这份不愿意的模样,岂不是十分可笑?柏念还是原来的那种样子,指望她改变性子还真是不易。
没有人说话了,四面寂静了起来。宫明晔闭着眼,忽略周身的触感,将意识沉入了空冥之境。只是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几声尖利的哭声给打碎了。蓦地睁开了眼眸,那半合的窗已经彻底地被打开,一双双幽蓝的眼睛几乎填充满了那窗棂。四肢互相挤压着,或是呜咽或是大哭,凄凄惨惨之中,又显出了几分可怖。
柏念侧着身子躺着,没有动静。而另一头的烟影似乎也沉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头,只剩下宫明晔一人和那么多双眼睛对视着。是那些掉在老槐树的死婴,现在都涌到了这赵家宅院里头了。借着月光,看清了地面上,已经有的爬了进来。一层层黑气从地上升起来,如同那袅袅的山雾。宫明晔没有动,只是冷冷的观望着,看着那些怪物爬到了床边,又如被火灼烧一般,怪叫一声退缩了出去。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个房间里头又恢复了那种寂静。
到底是四域的领主,这些东西还算不得什么,根本连他们身都近不得。只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典籍里头记载的龙脉山村可是一片宁静祥和,为何会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宫明晔想着事情,灵台清明,一丝儿睡意都没有。
“那些只是试探而已,这一切背后都有人Cao纵着。这儿婴儿早就死了,魂魄被人拘住,连着身体一起被炼成了‘鬼婴’,说起来,这还是帝湘的错,那些婴儿就是他下令屠杀的龙脉村的孩子。生前还未享得一丝福气便无辜夭折,这儿怨气冲天,被有心人一利用,那可真是不得了。”幽幽的声调忽然响起来,唬了宫明晔一跳。抚了抚胸口,她转头瞪着那半支着身子坐起的柏念,含了几丝愠怒。
“明晔。”柏念含着笑容,轻轻地唤了一声。伸出手缠住了宫明晔的一缕发丝,绕了好几个结。
“做什么?”宫明晔有些气恼地应道。
“你有什么愿望?还是和以前一样吗?要你东莱的平安,还有四域的一统,天下合一?你想做这天下之主么?为什么非要修仙呢?做人不好么?长命百岁,那紧随着的是无尽的孤寂啊……”
“你倒是记得清楚。”宫明晔有些酸涩的说道。为什么偏偏遗忘了那一点,她想要两人永结同心生生世世为鸳盟呢?是刻意的躲避还是压根便没有存了那份心思?又一次扪心自问,她们这样子,到底是算什么?“你为什么成了帝子身边的大祭司?你是神子,帝湘为什么会放过你?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是么?或者说,作为神子的你,只是帮助帝湘,不管他是否暴虐无常?你这是要和四域走向对立面吗?”
“这些多说无益,我自有我的原因。明晔你只要记住,我不会害你。”柏念正色道。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子,无所不能,你自有你的理由。”宫明晔出口嘲讽了一句,扯回了自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根,避开了柏念那灼灼的目光,她继续说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为什么非要拉扯我们下水,你自己一人明明是可以的,只要显示出了你那神通,谁不会俯首称臣。”说着说着,宫明晔的情绪便有些激动起来。她自己是恨极了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明明一点儿都不想把自己逼成一个怨妇般。都怪柏念,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端。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一股子委屈像是滔天的海浪朝着她扑归来,忍不住泪水簌簌的流下。
“我不是万能的啊。”这世界自有他的天道法则,这世界她几乎一个人都杀不得。柏念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指腹轻轻地抚上了宫明晔的面颊。那如断线珍珠般的泪水不断,她俯下身去,手环在了宫明晔的腰上,一点点的亲吻她的泪水。淡淡的咸涩味顺着舌蔓延到了五脏六腑。瞧着怀中的这个人,柏念忽地升起了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
一夜无眠。
“啊,烟影妹子,你的眼睛怎么了?昨夜没睡好?话说这屋子里还挺舒适,和尚我一梦醒来就天透亮了。”庭院里头,陀思伸了个懒腰,舒展舒展拳脚,朝着那走出来的几人笑呵呵地说道。
烟影不知怎地面色有些微红,不时地瞧上那一脸若无其事的柏念还有宫明晔,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你们那边昨夜没有什么动静么?我总觉得Yin邪得很。”
“死和尚睡得沉,一直打着呼。”赤溪打了个呵欠,又朝着他们使了个眼色,密语道,“这赵家很是古怪,里面定然有妖物,那一双双贴在了窗棂的眼睛真是可怖。那些可怜的婴儿,怕是被人给炼化了。”
几人意会地点点头,互相使了眼色。
“呵呵,和尚我饿了哩。这家的赵五娘呢,怎么不见她出来。”陀思一转身,就看见拄着拐杖沉着脸出来的赵婆婆,大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