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着,迫切离开这里的欲望,让我选了最近飞走的北线郑州上机。
在飞机上,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有一个人俯首在哭,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的那么难过却没有声音。我看着她,很眼熟的身形,只混沌的想不起来是谁,心里堵的难受却没有办法,我陪在她身边,最后就释然了,想,哭吧,能哭出来多好,哭完了,就结束了,对不对?哪想到最后她一抬首,我看到的居然是5年前的我自己。我吓的一身的冷汗,就此惊醒过来,额头一片冰凉。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我困顿的望向飞机窗外面,窗外一片隆隆的黑,即使在天上,星星也是这样的远,远的让人恍惚距离的可憎。那年,或者说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哭。哭有什么用,如果哭出来能够时光倒回,我会像白娘娘一样水漫了金山去挽回光Yin!可光Yin能倒回吗,倒回到我未曾恋上林小边的时候?倒回到我不去犯那样一个错误?不能!所以我不哭,错了就是错了,我认了,我忍了。
在郑州落地,坐直达盛京的长途大客返回,接近整整24个小时,都是在晕机兼着晕车的状态下度过,我头昏脑胀的想,这样也好,痛是可以抵消的,头疼总比心疼强。
当客车停在盛京客运的门口,提着行李脚踏实地的那一刻,莫名的眼眶一热,我看见我熟悉的一切景物,每一条街,每一个建筑,甚至这里入了秋冷冽的空气,都是这样的完整。三毛在她的书里这样写,她支身嫁到异国,每当跟荷西吵了架,她就会睡在她带去的行李箱上,她说,那个行李箱就是她的娘家,给予她最厚实的温暖。而盛京,就是我熟悉的,我温暖的,我受了委屈时的,最想拥抱的远方。
昏头昏脑的睡了一整天,光光在电话里咆哮:“你怎么回事?跟林边又闹什么?你俩不是好好的么?你走个什么?林边在屋子里死不出来,谁都不让进,你是要把她逼跳楼吗?”
我翻过身子,手杵在额头上,我确定我发烧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更顾不上跟光光拌嘴,我说:“你去告诉林边,她要跳她就跳,大不了我一条命陪给她,黄泉路上我给她搭伴,我跟她的账,活着不提,死了再算。但只要她不跳,就不要再来烦我,不然轮不到她跳楼,我就先自焚。”
对,就算我不练轮轮功,不去天|安|门,你林边要是再逼我,我就就自焚!
光光个死脑筋终于转了轴,不再颐指气使:“你俩到底怎么了?”
我说,我祈求:“光光,求了你,真的真的不要在参合我和林边的事了,求你了。”
也许是病中的人特别脆弱,也许是我真的太委屈了,说到最后,我有点哽咽,尾字都带着颤音,按掉手机的那一刻,我死死的闭上眼睛,跟自己说:唐木阳,有样的你就别哭,把眼泪憋回去,哭出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一无是处!
半夜里口干舌燥的醒过来,在床头柜里摸出感冒药,真的没有力气下床了,粉饼状的药片也只能生咽了下去,嗓子太干了,药片卡在喉咙里,费力的吞了几吞才滑了下去。幸好嘴里已经没有了味觉,不然指不定多苦呢。
睡梦里,身上热了凉,凉了热,热的半醒时,感觉身上全是汗,棉质的睡衣都被透的shichao。难受成这样,知道是药力起了作用在发汗,还不敢掀开被子散热。只能逼着自己继续睡。外面日月轮回,屋内天光起落,我烧的迷迷糊糊,也记不起到底过了多少时候,只是一味的睡,醒了就吞药。睡到后来,感觉身子都轻了,昏昏沉沉到不知身居何处,飘飘荡荡的似乎到了远方,在路的尽头,我看见了我妈,我想要跑过去,可身子像被枷锁的动弹不得。我妈远远的站着,飘渺虚幻,我很开心,冲着她大声的喊:“妈,妈!”
她没有动,很难过的看着我,我懂她的心酸,拼了命的说:“妈,我过的很好,真的很好,我听你的话,我现在有工作,有房有车,我能养活自己,我可好了,可好可好了。”
她渐渐的飘渺,要成虚幻,像是有苦难言,放心不下的看着我。我要多急有多急,挣扎在原地一个劲的想要她相信:“我很好,妈,我真的很好。妈,你放心,我真的,真的——”
我妈还是没有等我,成为了虚幻,我不甘心,她还没有相信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冰凉的脸颊上有一双温热的手将我召唤回来,耳边是担忧的轻唤:“木阳?木阳?”
只有她才会这样叫我。
有木为春,向日为阳。我是冬天出生的孩子,命根凉薄,我爷本是好意,要为我以名补命,但他到底是个军人,《易经》还是没有读透彻。单木遭封天火,只有一瞬的热烈燃烧,在往后就是焚烧殆尽后的荒凉。天命昭昭,大运如此,少时是谁也比不过的华彩,后半生只怕是更浓烈的坎坷。
悲催,太悲催了,十一月份的尾巴,我是射手座。
更悲催的是,射手座的代表人物是位远古先人,那个名叫后羿的勇士,就是因射掉太阳而一战成名!!!
本尊大名唐木阳!!!
活成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说,合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