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魂一般。
“怎么会,杀他是你的活。”慕南风轻推了一下素弦的后背,“借你点力气,去吧。”
小腹中的内丹,向来只会带给他折磨,此时却猛地活跃起来,一股Jing纯的灵力蔓延而出,滋养着素弦干涸的经脉。素弦向前半步,起身时,回头朝着慕南风的方向,无神地看了一眼。
“你能禁锢住他。”他轻轻道。
黑衣的魔嗤笑了一声,不打算隐藏:“怎么,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还能自由行动?”
“嗯。”素弦应了声,微微歪头,唇角竟然有些许笑意,“那我……要做点坏事。”
坏事?这人对他可是毫不心软,做尽了坏事,现在还能闹出什么坏事情。慕南风不屑地笑了一声,目光却紧紧跟随着素弦,饶有兴味地看他想干什么。
素弦朝前,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他拿剑的手从来是稳得,却故意无力承受一般,剑尖擦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嘶嘶声。
灵气穿透魔气,与它混杂着,层层荡开。仙尊满身是伤,衣不裹体,炉鼎印如血流般缠绕住他的胸腹,殷红的血在地上擦出带着独特香味的痕迹。
美色无边。虞溟却再也不敢直视。
尊者一词,无论在魔界还是仙道,都代表着无上的威势。仙道能人众多,为何独称素弦为仙尊?
虞溟知道答案了。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魔界的尊者们热爱抽魂炼魄,杀人时爱让人不入轮回。仙道的尊者不喜好这么做……却不代表他不能。
剑意桎梏着魂魄,泄愤般拉扯着,蹂.躏着,偏偏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虞溟崩溃地发出嘶吼:“贱人——你敢这么对我——不——”魂魄最是娇嫩,剑意在他的神魂中搅动,他很快陷入了癫狂:“放过我!让我去死——你杀了我!!”
素弦愣怔了一下,原本准备刺下,给他个痛快的剑尖,缓缓抬了回去。
死的希望近在眼前,又悠悠撤走,虞溟最后一丝理智也崩溃,大叫着素弦故意折磨他,枉为仙修,合该被千人骑万人Cao……素弦无动于衷。
他太安静,身后一直关注他的那只魔忍不住焦躁,叫了他一声:“师尊。”
素弦没有反应。
只有两滴泪水落到地上,炸开了,卷起尘土,混入血迹中。
“你想死啊。”他喉头发涩,高举起剑。
他用了大力气,连他握剑的手都开始颤抖,直到全身再也分不出一丝旁的力气……而后狠狠刺下。
虞溟的叫骂声霎时消停。
剑尖穿透木制的头颅,直直插.入地底,只剩剑柄还在地面上。
耳边清净了。泪水砸在手上,留下难堪的红印。水滴无形,顺着所有的缝隙,沿着剑身流下。
素弦仰起头,唇角挂着笑意,任由泪水流下。
他轻轻道:“我有多少次差点杀死自己,有多少次差点杀了师兄,杀了我徒弟……你知道吗。”
体质发作的时候难以自制,素弦性情偏激,易受惊,好多次险些酿成大祸……一切都是因为这肮脏的畜生。
他本来有着很好的师门,会有很好的徒弟,会做个光明磊落的,仙风道骨的修士……这个魔修毁了一切,他把他弄脏了。
不过没事了。他亲手杀死了魔修,就擦去了他的污点……对吧?
意识惊叫着这样不对,素弦却强硬地压制了它。他宁愿相信安逸的谎言。
他笑得浑身颤抖,转过身去,对着慕南风轻轻道:“我本可以一息以内杀了他。”
“对。”
素弦微微勾起唇角:“可我折磨了他一刻钟,才让他去死……我是不是很坏?”
“有点。”慕南风笑了笑,觉得他幼稚。
折磨了个魔修而已,就这么难过。折磨了那个懦弱的慕南风百年,倒没见他有多后悔。伪善到了极致,反倒生出些许可爱。
“嗯……”素弦蹲在原地,似是在调整呼吸。
他的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之前一直像活在梦里,如今才有了点自己的判断力。
素弦轻轻呼吸着,不太敢动,只小幅度地打量着四周。
他没有告诉身后的人,虞溟死了以后,他的眼睛已经逐渐恢复了视力。他看见了周遭的景象。破败的屋子,他自己的血迹,虞溟枯槁的身躯,那颗被千刀万剐的丑陋头颅,以及萦绕在他身周,只要主人心念一动就能剿杀自己的魔气。
素弦眼眶一酸,头脑再次混沌起来。
脑海中忽然闪过他自己的声音。
——南风不会成魔。
——这样……我就永远看不见他成魔了。
思维陡然开朗。
他的徒弟……不是这样的。来的是个丑恶的魔修,不是他的南风啊。
垂下眸子,只觉体内灵气乱作一团,那颗强行吞入的内丹躁动着,阻滞灵力流动。若是没有它,他还有底气与身后人翻脸,可是内丹实在太碍事了,若是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