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禧帝被盯得心里发慌,虚张声势地骂:“怎么,太子难道想将朕囚于宫中,让全天下的人骂你不孝?”
白殊从谢煐身后走出,朗声道:“你害他父母,他再善待你,才是大不孝。”
随后,白殊转身面对谢煐,屈膝跪下去,声音清晰地在殿中传开。
“为大煜江山社稷计,请太子殿下继大统,废伪帝!”
全殿东宫卫一同跪下,齐声高喊:“请太子殿下继大统,废伪帝!”
废伪帝——这三个字让嘉禧帝心慌得站都站不稳,连忙扫视群臣,希望有人能出来劝阻谢煐。
众官员半日之内经历几番反复,此时都还有些懵。
废伪帝?伪帝?能这么说吗?
谢元简左右扫视一眼,当先走出来,在白殊身后跪下:“请太子继大统,废伪帝!”
他既出来了,安阳府左右少尹自然立刻跟上。
武将当中则走出几个卫国公的旧部。
过得片刻,曹中丞也出来跪下:“请太子继大统,废伪帝!”
接着又陆续有一些官员跟过来。
御史大夫和尚书右仆射对视一眼,右仆射满脸为难地示意——要怎么办?
他们都是张大学士的门生,虽然支持太子上位,但这“废伪帝”可有待商榷啊。
御史大夫叹口气,走出去跪下:“请太子继大统!”
总之,今日必得让太子继位!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有他带头,张家一派的官员纷纷跟上。
其余人见他们把后面半截省了,也就不挣扎,纷纷跪下高喊“请太子继大统”。
嘉禧帝看着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斥责“废伪帝”荒唐,眼前一黑,软倒在护卫身上。
谢煐目光扫视过一殿下跪之人,弯身扶起白殊。
白殊对他莞尔。
恰好谢煐是背对着殿门,他身后殿外的光景也一同映入白殊眼中。
不知何时,明亮的阳光已洒满大地。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统
嘉禧帝、平川王、宁西王、侍中、中书令、白泊等人被带下去分别关押, 狼藉一片的宣政殿需要有时间收拾,谢煐带着群臣转移至一处较为宽敞的偏殿。
偏殿比不得正殿,众官员只能挨挨挤挤地站在一处, 三品以上的重臣们也不敢坐,只能在心里哀叹下辛苦的双腿。
谢煐坐在上首,白殊抱着小黑坐在他身旁。
群臣看着他不知何时竟然还抱上了猫,心中一时都是五味杂阵。
宫内原本四散躲藏的那些宦官宫人,此时看着形势明朗了,赶紧战战兢兢地回来听差遣。有怕伺候不周被责罚的, 也有巴望表现好能得个青眼的,心态不一。
白殊瞥一眼下方群臣, 招手唤过几个像是领头的,吩咐让这些宦官宫人去寻一批软垫来, 给众官员们都能坐下略歇歇, 再端上热水给众人压惊。
那几人陪着笑躬身应着, 脚下却是不动, 只偷眼去看谢煐。
谢煐睨来一眼:“楚溪侯说的话, 你们要是听不明白, 那脖子上顶的无用脑袋不留也罢,自有能听明白的人去做事。”
几人顿时吓得脸色刷白、额冒冷汗,忙不迭地退下去安排。
没过多久, 软垫和热水便送上来。群臣心思复杂地原地坐下, 捧着水慢慢喝,身体渐渐回暖, 倒也真就慢慢恢复了镇定。
现在回想, 刚刚那接二连三的兵都好似一场不真实的梦。然而看看持刀守在殿中的东宫卫……真是变天了啊。
白殊和谢煐都没碰宫人送的茶点。这么多人看着, 白殊也不好让小黑检测试毒, 便干脆不吃了。不过他们也等多久,群臣刚喝上水,冯万川便送了食水过来。
冯万川当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谢白两人从今日起便会住在北辰宫,生活起居都得有信得过的人手服侍,冯万川将上景宫的大半仆役都带了过来。
谢煐瞧着冯万川来了,便对白殊道:“三郎,你去吃点东西,先休息吧。”
白殊向来不耐烦这些官场上的事,加上今日起得又早,谢煐便不想留他在这里难受。白殊也没推辞,抱着小黑起身。
冯万川连忙靠过来,将他惯常用的狐裘斗篷给他披上,送他出殿去。
群臣和众宦官宫人看在眼中,心中都不由得犯嘀咕——太子刚帮楚溪侯立过威,身边大宦官又亲自服侍,可又不让他留下议事,这到底是宠还是不宠?而且,以前不是都传说两人关系很不好吗?
白殊没管那一道道暗暗打量的目光,施施然走到殿外。
冯万川笑道:“殿下的意思,是想长住议政殿。可那边比不得原先府里的暖阁舒适,隔音也不好,还得改造一二。因此就先在思政殿住段日子,殿下在那儿的房间也是有暖墙的。
“如今您的小厮和殿下的小厮都由知雨带着,正在那头布置,小厨房的厨娘也遣过去了。咱家让人给您抬顶暖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