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闯进来的不再是羽林卫,而是一群武器、盔甲不太统一的人,不过额间都绑着白条,像是孝带。
大殿里再次陷入一片乱战。这群人出手比羽林卫狠辣得多,殿中很快便哀嚎一片,血流成河,断肢乱飞。
众官员挤到更边上,瑟瑟发抖。
宁西王和中书令很快也享受到了和政敌一样的待遇,被堵住嘴押在平川王和杜侍中旁边。
现在嘉禧帝不仅是脑门在突突跳,连心口都一阵一阵地犯疼。
他抖着唇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白泊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位
白泊越过众人, 走到御阶下,微微抬首。
此时的他,面覆寒霜, 目光如剑,再无一点往日里风度翩翩的好姿仪。
不仅众官员诧异,嘉禧帝更是震惊。
两人相识近二十年,他从未见过白泊这副模样。
嘉禧帝不由得讷讷开口:“知、知远?你……这是支持哪个皇子,怎不好好与朕说……”
白泊轻笑,笑中尽是嘲讽, 以及狠戾。
“昏君,总算能撕下你那层皮, 让天下人认清你的真相面!”
殿中众官员顿时倒吸一口气。
嘉禧帝却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那话是什么意思, 面色也随之渐渐涨得通红。
他再次拍椅而起, 但话还未及出口, 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抓住手臂拽过一边, 紧接着便有一把匕首压到他的喉咙上。
别说说话, 他甚至不敢用力喘气, 生怕动作大一点就撞到那刀刃上去。
嘉禧帝全身僵硬着,只敢转动眼珠去看,发现挟持自己的人竟然是孙宦官, 立刻眼瞪得要脱眶。
下方群臣也未料到还会有此变故, 个个目瞪口呆,还有几人脱口喊出“圣上”。
将嘉禧帝护在身后的护卫们这才察觉不对, 刚转身去看, 前方两人就见嘉禧帝被推着向自己刀上撞来, 连忙闪到一旁。
孙宦官:“把刀扔了, 都退下去。”
众护卫正犹豫着,就见他手中匕首往嘉禧帝脖子上一按,刀刃下顿时出现一道血线。
嘉禧帝只觉脖子上一阵凉,接着又是一阵痛,却也只能拼命克制着叫喊的冲动,咬牙咬得脸颊抖个不停。
众护卫再不敢不听,连忙扔下手中长刀,退到御阶之下。
孙宦官也推着嘉禧帝往下走,嘉禧帝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瘦伶伶的近身大宦官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很快被推到白泊面前,几个白带兵将他团团围住。
嘉禧帝抬头看向白泊,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白泊竟然比自己高不少。
白泊轻蔑地看他一眼,便走上御阶,回身转向挤在大殿两边的群臣,朗声道:“诸公,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康宗皇帝崩时正值壮年,文康皇后亦是凤体安康,如何便会那么巧,在同一天暴毙与难产,双双离世?”
群臣再次倒抽口凉气,甚至传出些嘈杂声。
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民间,对于先帝后过世一直有着种种猜测。但当年嘉禧帝为表清白,也是让尚药局与太医署好好验过,还由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与太皇太后共同监督,最后并未查出问题。
可既然白泊特意提到,自然还是有问题的。
众人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不能直视龙颜的规矩,纷纷去看嘉禧帝。只消一眼,就能从他青白的脸色、气急败坏的模样、心虚乱晃的眼神当中,得到答案。
白泊也没有卖关子,取出一卷帛书展开,直言道:“老夫这里有一份契约,内容为谢垚与彭节、史更汉密谋毒害先帝后,共推谢垚上位,谢垚承诺日后传位于彭氏子。契上有三人的署名与指印,诸公可以一观。”
群臣顿时一片哗然,这种契约可是闻所未闻!
嘉禧帝则是狠狠瞪着白泊,胸膛剧烈起伏,想说话又碍于喉间匕首而说不出。
白泊将帛书交给身旁一人,让他带下去展示一圈。白殊混在人群当中,也跟着看了个仔细。
这东西便是嘉禧帝谋朝篡位的铁证——既有指印,即使另两人已经不在,嘉禧帝自己的总能比对,做不了假。
白泊等众人稍微消化片刻,又取出一块三指宽的明黄布条:“这一份,是三年前谢垚传给史更汉的密旨,令他将太子与东宫卫尽皆诛杀。”
这一份也被展示了一圈。不过有上一份契约在前,这个倒没让人多惊讶。嘉禧帝都对先帝后动手了,再对太子动手也不足为奇。
在众多忍不住低声议论的官员当中,唯有谢元简偷眼去看白殊,发现他神色淡定,且在不动声色地扫视殿中兵力分布,心头便是一跳。
观白殊的模样,谢元简心下已是有了些猜测。此时垂眼思索片刻,终是站出来,给白泊搭了个梯子。
谢元简:“白公,你究竟意欲何为?”
白泊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