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存放账册的库房早就被百骑司的人围的严严实实。
打赌的时候有皇帝和二十多个大佬亲眼见证,王叔勉不会傻到给王宁钻空子的机会,美名其曰派了两个户部的吏员来给王宁使唤,其实就是监视。
王宁才不在乎这些,一个人坐在库房里,让这两个吏员去找来纸笔,便把这个吏员赶去守门。
查晋、绛两州的户部赋税账没有多大意义,王宁直接从两州八县的账册开始查起。
唐朝的纸墨制造技术已经相当先进,只是以汉字计数,一页纸根本写不了几行,再加上晋、绛两州都是超过三万户的上州,才让这两个州八县的账册装了整整两车。
如今大唐实行的是租庸调法,即受田丁男,每年除了交纳粟两石外,还需要承担徭役二十日,还要承担调,调随乡土所出,每年交纳绢或绫两丈,没有摊派徭役则纳绢代替,叫做庸。
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类目不是很多,就是大写的数字看起来有些不习惯。
这些账目显然都是做了一辈子账的经年老吏做出来的,要用这个时代的方法从这些账目中找出问题,即使王宁算学领先一千多年,仍然不容易。
但王宁有更先进的方法,正好自己只知道本福特定律,还没试验过,刚好可以拿这些账册试试。
左手翻账册,右手拿着笔在白纸上记录,花了一个多时辰,王宁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纸,喃喃自语道:
“就是你了!”
然后重新拿出一张纸,开始用阿拉伯数字把账册重新记录。
……
王宁在户部库房认真的做着枯燥无味的誊抄工作的时候,澧县候带着两个仆人来到了程府。
双方落座一番寒暄过后,程咬金说道:
“某刚让管家买了一队西域胡姬,刚准备欣赏呢,独孤兄就到了,正好一起欣赏欣赏,要是独孤兄看上了,某送独孤兄两个也无妨!”
澧县候笑道:
“哈哈,程兄美意,小弟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才低声问道:
“程兄对三原侯与户部左侍郎打赌的事怎么看?”
程咬金看了独孤济一眼,笑着说道:
“老夫怎么看不重要,倒是独孤兄怎么看比较重要,独孤兄说呢?”
独孤济笑笑说道:
“程兄不用考校小弟,三原侯终究是为陛下解忧,小弟再不济,也不至于这点都看不到,相反,小弟观三原侯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这才上门向程兄请教!”
程咬金点点头,说道;
“某听闻独孤家里在晋州有不少买卖,前几天家里的掌柜跟某说库房里存了不少从朔方运过来的皮毛,不知独孤兄可否让贵府的掌柜帮忙在晋州张罗两家铺子?”
程咬金这番表态,已经差不多明说了,独孤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道:
“小弟回头就让掌柜去办!”
程咬金笑着对一旁的管家说道:
“老林,去准备酒菜!”
独孤济来了程府几次,对程府酒宴不分时候造早已见怪不怪,陪着程咬金边喝酒边欣赏大厅中央跳舞的胡姬。
都是年轻貌美、训练有素的舞姬,穿着清凉的胡服在大厅中跳着江南一带的舞蹈,让两个老色批看得眼光发直。
两人还不时交头接耳品评一番!
独孤济也毫不客气,走得时候真挑了两个带走。
回到位于道政坊的家里,吩咐丫鬟打来凉水洗了把脸才去到东厢见兄长独孤庆。
独孤庆早在武德三年的时候就被李渊封为寿安县公,只是独孤氏虽然显赫,但除了独孤彦云活跃在朝堂之上,其他人大都寂寂无名不被大众所知,独孤氏第二号人物独孤庆同样如此。
在东厢独孤庆的书房里,独孤庆挥挥让伺候的丫鬟退下,才沉声问道:
“卢国公说了什么?”
独孤济道:
“他托我让家中的掌柜在晋州帮他张罗两家铺子!”
独孤庆点点头,说道:
“王宁和卢国公一向亲近,卢国公既然如此说,王宁应该和我们想的一样,肯定有什么查账的法子,陛下应该已经有所准备,你亲自回洛阳一趟,即刻开始准备,一旦王宁查清账目,柳家和陈家不死也得脱层皮,咱们正好拿回被他们抢去的东西!”
独孤济点点头,说道:
“小弟明日一早就出发”
说完犹豫了一下,又对独孤庆说道:
“兄长,刚刚才酒宴上,卢国公随口说了两次:
“陛下常说王宁可是他的福将”
小弟总觉得卢国公意有所指,只是一时想不通所为何事,兄长您看呢?
独孤庆皱了皱眉,说道:
“卢国公表面粗犷,行事却从无差错,当然意有所指,不外乎是告诉我们王宁是陛下的人,只是这件事人尽皆知,何需他说?”
独孤庆从胡椅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