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窕还在里面和宁妃一起服侍成安帝用药用膳,楚言枝本想带着楚姝一起去长春宫歇一歇,见她似乎有话要过去和嵇岚说,这便领着红裳绣杏等人先出去了。
“枝枝。”狼奴过来牵住了她的手,神情忐忑,“他同意了吗?他要是不同意,我去……”
“他同意了。”楚言枝抱住了他的手臂,几乎一夜没睡,她膝盖痛、脚痛,头也晕,忍不住直接半倚在他身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婚期不变,但我不嫁姚令了,嫁你。皇nainai给的香囊,果然有用……哎你!”
楚言枝低呼一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提着腰抱起了。狼奴单臂揽着她的双膝,让她能够抱着他的脖子倚靠着他,又贴贴她的脸,仰眸凝望她的眼睛,犹觉不真实:“我们真的要做夫妻了……枝枝,我可以娶你了!”
楚言枝锤锤他肩膀:“你放我下来啊……这样一点规矩都没,被人看见会笑话死的。”
狼奴弯着眼睛故意笑她:“你什么也不怕,天底下最大的规矩都敢为我违了,还要怕被人看见我抱着你吗?我们是夫妻呀。”
“有碍观瞻啊你懂不懂……”楚言枝揪揪他耳朵,“快点放开我,别一会儿真有人路过了!”
狼奴哼了声,另一臂揽过她的腿,这手臂便环抱住了她的腰背,让她躺靠在自己胸膛,眼睛带着笑意看她:“我就要抱你。”
他点点脚尖便带着她离地跃起了,他轻功使得平稳,楚言枝被他这样抱着虽然偶尔会有失重的眩晕感,但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又觉得十分安心。
临要到长春宫时,楚言枝看向西六宫西南角落的位置,忽然仰面对他道:“我们去重华宫看看吧,有好些年没过去了。”
“好呀。”狼奴唇碰碰她的额头,没几下就跃到重华宫殿前停下了。
楚言枝正准备下来,狼奴不满道:“你这么累了,干嘛还要走路,多依赖我一点啊。”
“一直抱着我你不也会累嘛。”
“我要是那么容易就累,你也不会天天晚上那么辛苦了。”狼奴看她困懒娇憨的样子就觉得喜欢,低头便要亲。
楚言枝侧颈略微一躲,伸手去推重华宫那扇红漆脱落的门,“吱呀”一声锈锁碰撞,只推出条缝来。
没亲到她,狼奴有点不高兴,把她的手拿回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便抬起搂她腰背的手要把那锁卸下来。
“还是别动它吧,免得将来被人看到了,误以为是有贼光顾过。咱们偷偷进去看一眼就出来。”楚言枝仰看这道道宫墙,“我小时候在这住了好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在长春宫那几年总有点抗拒回来看看。”
狼奴收回手,再一跃起落下,摆在楚言枝面前的宫墙就成了通往正殿的门。
左右两边是长长的、空空旷旷的廊道。
狼奴脸抵着她的额头,指指东殿的方向:“奴……我那时候就站在那里,每天等你过来看我。看每次到你身边有好多人围着,你从不多注意我,我就想着一定要做你最有用的小狼,让你不再丢下我。我好像真的做到了。”
他抱着她往东殿走,宫墙还是那么高,悬挂在檐角的红色宫灯却已褪色黯淡,曾经觉得怎么避也避不开的风,如今只在灯上打旋而过,半点痕迹不留。
东殿庑廊上蛛网密布,楚言枝垂目看着栏杆,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譬如立在下面接过她递去的半只兔儿豆包的小狼奴,他抱着那时还不叫木奴的木偶对她说“他只有奴呀”。
厨房前的空地上遍布着的杂草入秋都开始泛起黄来了。狼奴依着从前的记忆走在那条小道上,看到那圈矮矮的篱笆。
篱笆内也长满了草,但依稀可以看出来这里曾是种着果蔬的菜畦。
楚言枝想到小时候她提着篮子、赤着脚跟在年嬷嬷身后,看她种菜、除草,听她讲那些细碎的,似乎很遥远的故事。年嬷嬷那时Jing力很好,脸上总挂着温蔼的笑,不论她想吃什么样的小点心,她都能捏出来。
右手边是一口井。就在那个阳光极暖和的冬日,大家把小狼按在长凳子上给他洗头、洗脸。他那时一副要乖不乖、要挣不挣的样子,钱公公站在檐下笑,雀鸟惊飞,他给大家带来了过节穿的补子蟒衣。那时的钱公公也很年轻。
狼奴双目微凛,蹙眉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
楚言枝随他目光看去,确实能看到有一窝草地窸窸窣窣的。
“过去看看,别是哪里来的小野兔子吧?不对,这怎么会有兔子呢……你当心别是蛇。”
狼奴把她抱得更紧了点:“我很厉害的,是蛇也不怕,我抓来给你玩。”
“谁要玩蛇啊,太丑了!”
狼奴拨拢着有高有低的草叶,刚要停步,草丛里突然冒出来几个毛团子,直接就扑到了狼奴的皂靴上,还想顺着他的腿往上爬。
楚言枝被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是什么就直接把脸埋到了狼奴胸前。
狼奴揉揉她后脑却笑了:“是小猫。三只小猫,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