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放出来,带他回家,还把他养出了个人样。他一心只念着小公主,是因为除了她,他根本没有别的可依靠的人。
辛大人夫妇虽然对他很好,但到底是别人的父母,他心里敬重有余,却难以依赖,打小时候起就不管受伤还是受委屈,从不对他们说。
如果狼奴真是小世子,那他真是欠他一辈子,还也还不清了。
余采晟拍拍他肩膀,狼奴现在一被他碰上就要躲,余采晟“哎呀”一声:“我不乱弄!就想跟你说句话。你,你以后要想做啥,跟我说!我不管你是为着什么,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给你办到。”
狼奴瞥眼他的腿:“算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嘿,看不起我刀疤余了是不是?我当年也是立过不少功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狼奴拉拉走得慢吞吞的余采晟,一起进了宴厅。
宴厅的大长桌上,江霖坐在最上位,江炽和程英谦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其余参将副将都按品阶排列入座,江炽身旁空了两个位置。
狼奴让余采晟过去,余采晟没吱声,临要坐上去的时候突然pi股一撅坐到了下面那椅子上,狼奴皱了皱眉,只好在江炽旁边坐下了。
人都到齐了,程英谦率先持杯起身对众人道:“恭迎江元帅回营!”
众人齐刷刷举盏站起来,对江霖大声道:“恭迎江元帅回营!”
江霖面露微笑,欣慰地环看众人,一干而尽,抬手示意大家落座,感慨万千道:“鞑靼南侵,陛下有召,没想到离开一年,我又回来了。这一年里,有赖诸位辛苦守疆,我江霖敬你们一杯。”
“英谦,我不在的日子里,若无你督守各方,江家军不知会是何情形,来,我专敬你一杯。”
“属下不敢——”
江霖连饮三盏后,又着重敬谢了几位老将,这才说起两月间的这场战事,看向江炽身边似乎已经觉得非常无聊,正用眼睛盯着桌上菜品瞧的狼奴,举满盏酒对他道:“这一个多月间的事,我已经听程英谦说过了,辛鞘,此战是由你扭转了局势,斩鞑靼众多得力部将、枭鞑靼王子之首,领兵辗转退鞑靼于千百里外,当定首功!来,孩子,我敬你!”
“江伯伯言重了,最终击退鞑靼的是苏将军、李将军他们,还有多亏了程副帅的引领,我只是足够耐打而已。”狼奴也不多说别的,与他略敬一二便将饮尽了杯中酒。
江霖深看了他一番,方才进城时听到守城小将的话,他还觉得难以置信,甚至以为狼奴会不会是借了他和他师父的名头才让众人尊奉他为大将军的,直到程英谦和其他几个将领详细说了经过,他才不得不相信,狼奴简直天生属于战场。
方位感强,懂得驭下,又会灵活变化战术,这是多少人在战场上拼杀一辈子也学不会的东西。原先他以为他空有一身功夫却心无大志,出了事只会躲在小公主的身后让人家为他出头,没想到他一有目标,便使人拍马莫及。
江霖喝完这盏,斜目看向身侧的江炽,江炽的脸色比进来时更差了。
江霖在心底暗叹一声,做父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最好,所以那天马场的事情一出,他虽对江炽的行径感到羞恼,却也忍不住对狼奴产生出了一点嫌恶之心。
如今从将帅的角度看,他对狼奴还是欣赏更多一点,毕竟要不是他,他现在可没办法和众人在这安然坐着饮酒吃肉。江炽么,一会儿也没法去休息,肯定得跟着他出去打仗。不论如何,能有守疆卫土的杰出将士,是大周之幸。
席上众人饮酒作乐,狼奴被余采晟搂着肩膀也灌了不少,余采晟似乎比谁都高兴,最后竟然喝大了,狼奴只好和两个副将一起把他抬下去安置好。
要出来的时候,余采晟还拽着他衣服不肯松,非要看看他后背,狼奴最烦别人看他碰他了,劈手打在余采晟的手臂上,痛得他捂着在床上打滚,终于老实下来了,只是嘴里还喊着什么小狮子小狮子,乱七八糟的。
倒是陈虎和老赵两个副将听了直叹气,说这老余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儿搁下当年的事了。
狼奴跟着他们一起走出来,想问刀疤余年轻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腿脚坏了现在脑子也不太清爽了。
两人唉声叹气的,说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也是鞑靼犯境……
才说到这,两人看到从宴厅方向往这走来的江霖和程英谦等人,立刻噤声不语了,还劝他以后别再问那些陈年往事了。
“在说什么呢,怎么我一过来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同样是赶了二十多天的路,江霖眼底虽有了不少红血丝,看起来还是精神奕奕,声音无比洪亮。
陈虎老赵两个赶紧行礼笑答道:“没什么,老余他喝糊涂了,搁那说梦话呢!”
江霖笑道:“我倒也少见他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他已睡下了?那就先不去看他了。”
江霖转步往前面的卧房走,示意狼奴跟过来,同他道:“辛鞘,小余他是真关心你,自从你走后,没少跟我念叨你,一路上还担心你会不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