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铃2
哦,对了,有个饭盒你拿回去。绿野到厨房里去找那个红盖饭盒,前几天,江姨送了一盒糖醋排骨来,国庆假前绿野都在忙着月考,饭盒洗了还没有还回去,就一直放在自己家里。
绿野去了厨房,江上立马从茶几的一端绕到沙发面前,宋与卿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上在他面前露出几副不同的表情,张牙舞爪,在一只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一直放空的宋与卿突然出手拦住了他,江上不可思议道:宋与卿,你装的?
刚才几秒钟前才看得见一点。宋与卿想起今天晚上的遭遇来,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江上声音的那一刻,原本让人心安的环境突然被失明的失光感放大了数倍,永无止境的黑暗犹如chao水般席卷而来。是一种久违的窒息感。宋与卿想起,这应该是绿野的家,可江上也住在这里吗,还是他们从小便一起长大,自然而然地,江上将这里视作了自己的家,出入无阻,不分你我,和在自己的地盘没有什么两样。
心好像被人揪作了一团,应该打福利院的电话的,或者打给警察,或者是陈淑,陈阿姨,那个对他很是亲近,也就是他们福利院的资助人。
千不该万不该,打给绿野。
拍卖会上,绿野把电话号码留下来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想通了,愿意和她上床,尝一尝性的滋味,就打给她。
怎么会坐在这里,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不管是在哪里,他这人总是在游离之外。
公园里有一棵年轻的黄连木,从它亭亭向上的苍绿间已经可以窥得今后高大挺拔的样子,园丁听说黄连木是一种很好养活的树,于是在老园丁死后,将它连根拔起,园丁想,这么好的树,不愁卖的。于是,辗辗转转,园丁终于等到了满意的买家,黄连木即将从一片贫瘠的沙土去往另一片肥沃的壤土中,可是在等待这片土地的漫长岁月里,他被一次次拔起,再栽下。这样往复不过几次,他没有根了。
黄连木是一种很好的树,不出所料地活了下来,只是来回转换的不同土壤让他觉得,下辈子要当一棵不长在土里的黄连木。
只有这一棵,不长在深土里,不必繁衍根系也能生生不息,不必等待风来也能飘摇枝叶,没有盘根错节的固执虬枝,也不会任断臂削首的刀斧肆意挥砍。
发什么愣呢?宋与卿?江上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想一想自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纨绔,真不至于对一个孤儿下手,更何况这孤儿还是个半瞎子。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或许是更久远的某一年,江上记不清了,他对时间一向没有概念,某年某月,江上随江母去了趟华都饭店,在拍卖会上见到了江上,那会儿江上还没长成这样,皮肤也黑黑的,像一个包装Jing致的,刚进城的乡巴佬,被几个太太像羔羊般地觊觎打量,还有手在他脸上,身上摸索。江上觉得恋童癖很恶心,又想到如果落在那群女人手上的是他,他不敢再想,管下了这事,只为了晚上睡觉时良心安。
或许是怜悯心再一次作祟,江上扯扯自己的小拇指,随意问道:你这眼睛真不用看看,我可以叫我爸给你叫私人医生,可以上门服务的那种,怎么样,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我好多了。
随便你!江上看了眼宋与卿怀里的抱枕,扯着嗓子去寻绿野:小野同学!小野同学!都九点三十四了!这家伙今晚不会要赖在这里吧?
不然呢?绿野终于找到了饭盒。
不行!
好了,该睡觉了,江宝宝,去吧!拿着你的饭盒,和你的柚子,回去吧!
江上死死焊守住自己的领地,他睡,我也睡!
睡你个头,回你家找你爸去!江上和绿野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两家关系极好,在生意上多有往来,唯一不同的是,宋民远没有绿永那么忙,绿永一门心思扑在外边,哪里还会记得家里还有个女儿需要照料,前几年,绿野怕黑,倒是还常常到江家去过夜。江上想起那段时光,倒还有些怀念,态度也软了半分。
自告奋勇道:那我给他铺床。
绿野掀开被子,坐在江上铺的碎花床单上,只穿了一件睡裙,布料轻薄,吊带长度堪堪到大腿中部。
宋与卿没有换洗衣物,浴室里也只有一块普通长度的毛巾,宋与卿没敢动,默默地等身上的水汽干透了,思虑再三,还是穿上了来时的短袖长裤,出了浴室。
宋与卿,穿这么多?
我没有别的衣服。
那就别穿,脱了。
宋与卿颤颤巍巍地脱下了短袖,光洁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宋与卿不自在地别过了身子,背着台灯虚虚的光线,绿野看到那两粒红豆的剪影,颜色淡淡的很漂亮,就是不够大,应该没多少弹性,绿野想着,右手去验证了这个想法。
绿同学,你干嘛?
宋与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初给你电话号码时,我可没说要和你当朋友,也没说要和你柏拉图,你打了我的电话,就是要上我的床,不是吗?
绿野伸手脱下了自己的睡裙,将纱织布料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