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
阿尔东沙解开叶瑾阳的衣领,往他嘴里吹气,叶瑾阳猛然睁开了双眼。
小叶,你醒了!
叶瑾阳喃喃道:您是真的吗?还是又一个梦?
阿尔东沙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脸。当然是真的,我们快走吧。
叶瑾阳坐起身来,淡定地看着她。真没想到您会来救我。
你说什么呀,你为了救我才掉进这里,难道我就不管你了?
他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轻声道谢。
阿尔东沙着急道:我们快回去吧,她们会担心的。
她们?
听到这句话,叶瑾阳反而躺了回去。您的嗣音,您的宝贝吗?
阿尔东沙想起自己情急之下当着他的面喊了杜容臻宝贝,有些尴尬。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叶瑾阳环顾一眼四周,问道:这就是白于国?
阿尔东沙点头:是不是很神奇?水下还隐藏着这样一个被遗弃的世界。
叶瑾阳盯着她,严肃地说:您知道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所以?
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一刻,我感觉可以放下那些仇恨和责任,也可以不用带着那些复杂的感情去看您,在这里,我可以只是爱您。
说完,他伸出手,去抚摸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阿尔东沙愣住了,怔怔流下泪来。
什么时候?神泉山?
叶瑾阳拭去她的泪水,声音颤抖:大哥让我去跟踪你们,第一眼看到马背上的您。
阿尔东沙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他的眉眼,这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小叶!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无法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了。
我也以为我会把它带去坟墓里。他叹息了一声,起身吻住阿尔东沙。
她们错过了这个月圆之夜。
阿尔东沙靠在叶瑾阳身上,叶瑾阳扯下一根她的头发,又取了一根自己的头发,拧成一个结。
阿尔东沙幸福地笑道:这样就算结发了?
叶瑾阳温柔地看着她:嗯。
初晨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叶瑾阳用手去抚摸阿尔东沙的肚子。
真希望我们能有个孩子。
阿尔东沙僵住了:小叶,我不想要孩子。
叶瑾阳淡然地点头:我只是想和您有个家,然后我们一起老去,再一起死去。
我们可以的。
不行的。
为什么!
叶瑾阳看着她,轻声说:就像您有嗣音一样,我也有我的家人、我的同袍,我不能割舍他们。
阿尔东沙沉默了。
月亮在这片狭小的天空升起了三十次,阿尔东沙盯着今夜的满月,问叶瑾阳。
小叶,你能活到多少岁呢?
叶瑾阳凝视她修长的脖颈,从侧面抱住她。不知道,修习之人寿命会比一般人长一些,如果能寿终正寝的话,一百二十岁左右?
阿尔东沙转过头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叶,你可不要忘了我。
叶瑾阳把头贴在她肩膀上。我不会的。
她们携手冲出了漩涡,杜容臻和船夫正在湖上等待,阿尔东沙和叶瑾阳爬上了船,杜容臻一把冲进了阿尔东沙怀里。
阿姑娘,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们又掉下去。
阿尔东沙轻抚他的头,柔声安慰他,叶瑾阳冷眼旁观,面无表情。杜容臻抬起头来,害羞地跟叶瑾阳道谢,叶瑾阳撇开视线不理他。
对了,你们怎么会来的?阿尔东沙一直忘了这茬。
杜容臻纳闷道:叶公子没告诉你吗?
收获了叶公子惊天动地的表白以后两个人就一直在你侬我侬,压根没想起问别的,阿尔东沙狼狈地推说忘了。
傅将军好几次派人来找你你都不在,然后叶公子来了,然后叶公子问我你跟谁走的、去了哪里,然后我说你
叶瑾阳打断了他:傅渊跟我说您失踪了,问过杜公子以后我猜您是被嗣音带走了。查守仙湖的资料时查到了白于国,杜公子非要跟着一起来,就也带上他了。
解释完前因后果,他瞪着阿尔东沙:傅渊为什么老是找您?
阿尔东沙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瑾阳就在她越来越大的心跳声和杜容臻黯淡的神情中发现了端倪,怒视道:又要骗我了?
阿尔东沙脸红了,一口否认,叶瑾阳表示洗耳恭听。
我不是喜欢打马球吗,他说须弥国的使者要跟我们打马球赛,让我也参加,所以我就经常进宫,跟他们练习马球。
叶瑾阳冷笑,显然是没信,阿尔东沙怕他在船上跟自己打起来,绞尽脑汁转移话题:我听嗣音说你之前去了惜缘酒楼,谢谢你,我很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没想到叶瑾阳听了更生气了,眼眶都红了:是我没用!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去了船头,阿尔东沙连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