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人
阿尔东沙睁开眼睛,她正躺在嗣音怀里,皎洁的月光照在她们身上。嗣音低头注视着她,眼里盛满了泪水。
又一滴溢了出来,落在阿尔东沙脸上。
对不起,嗣音,我没有把她带回来。
嗣音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恸哭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再见她一面了!对不起。
阿尔东沙叹息:不用对我说对不起。降生在这世上,成了她的原罪,而她永远也没办法赎清。
嗣音抽噎道:我爱你,不只因为你是她的女儿。要是你能不这么像她就好了,看着你用相似的脸去喜欢别人,我太生气了。
阿尔东沙若有所思道:我懂了。
原谅我之前做的事吧,我当时大概是疯了。
阿尔东沙虚弱地笑:我不会怪你的。她把手伸到嗣音的腰间,悄悄掏出了匕首,想要划破自己的脸。
嗣音一把抓住她的手,惊呼道:你要做什么,你在报复我吗?
阿尔东沙无力挣扎,匕首被嗣音夺走,她解释道:我只是想不那么像她。思忖片刻,她轻声说:也许火更有用。
嗣音摇头:不要这样,你就是你,是我当时魔怔了。
阿尔东沙期待地看着她,问询道:我们可以回到以前了吗?
嗣音用力点头。
阿尔东沙失血过多,头脑发昏,很快又睡去了,嗣音从附近摘了梨子下来,在她醒来以后削给她吃。
梨子还没熟,味道很涩,阿尔东沙吃得皱眉。
那个石棺真的能把人复活吗?
嗣音沉yin: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你的呼吸和心跳越来越弱,马上就要死了,我害怕了,就把你抱出来了。
但我好像看到母亲了。
嗣音大吃一惊,问她怎么回事,阿尔东沙把自己在光里看到的说了出来。嗣音听完,不以为然。
那应该是你的幻觉,阿辽什卡的脸和你是很像,但不是一模一样,而且她的头发和瞳孔是浅棕色的。
阿尔东沙遗憾地喟叹:我还以为自己见到她了。
她看向漩涡铸成的铜墙铁壁,苦恼地发问:我们要怎么回去?
嗣音答道:满月的时候漩涡会小很多,我们冲破水墙游上去。
阿尔东沙点头,她如今正体验着杜容臻多年前的感受,既欢欣着和嗣音回到过去的亲密,又忧虑着嗣音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嗣音问起她这些年的生活,她说了自己开镖局的事,也说自己曾经被抓回去,说自己杀了虞世弘,最后被傅渊救出来。
嗣音认真地倾听,然后告诉她:其实叶瑾阳当时找过公皙家。
阿尔东沙微讶,追问她怎么回事。
叶瑾阳当时跑去了惜缘酒楼,想买虞世弘的命。但你知道的,就算是公皙家,也没法随便接下一个亲王的命,他报了我的名字,说有急事相求,不过没多久就传来了虞世弘的死讯,这事就没下文了。
阿尔东沙满足地笑起来:我就知道小叶会来救我的。
嗣音打断了她:既然你这么多年都喜欢他,为什么要跟杜容臻住在一起,而且还跟傅渊上床?
阿尔东沙僵住:你为什么知道我跟傅渊?
嗣音嗤笑:半个天京城都知道,你出入皇宫那么频繁,还以为是什么秘密?
闻言,阿尔东沙心慌意乱,害怕小叶也知道了。
看她无措的表情,嗣音再一次追问。
阿尔东沙无奈道:傅渊说喜欢我,他也娶了郡主啊,后来还纳了不少妾呢。我只是
只是?
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嗣音对她的观念无话可说,感慨道:其实你一点也不像阿辽什卡,阿辽什卡才不会这样。
阿尔东沙不服气道:什么样?
嗣音严肃下来:她不会伤害我,因为她爱我。
阿尔东沙哑口无言,嗣音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伤害到叶瑾阳,但你应该是伤害到了杜容臻。
阿尔东沙想起了杜容臻的眼泪,和他在自己肩膀留下的齿痕,闭眼叹息:也许吧。随即,她又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我就是自私。
嗣音好奇道:如果他是叶瑾阳,你也这样?
想象着叶瑾阳和自己住在一起,阿尔东沙害羞得脸红,忍不住要被自己的幻想乐得咧开嘴笑。
嗣音看她傻乐的样子,撇开头去。
就这样在湖底呆了半个月,到了月圆之夜的时候,漩涡明显收缩起来,本来有马球场大的白于国遗址被压缩成两间卧房的面积,嗣音牵着阿尔东沙的手,奋力朝漩涡外游去。
挣扎了许久,她们总算浮到湖面,阿尔东沙对着一望无际的湖水犯了难,她们来的时候划船都划了两个时辰,游回去得游多久?她的水性不算好,刚刚冲出漩涡已经花了大力气,路上要是腿抽筋就完了。她只能寄希望于嗣音,期待她留了后手。
嗣音果然有所准备,她托住阿尔东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