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嘀咕道:“……又不是王府。”沈时砚听清了,却还是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嗯?”清清冷冷的月光探入窗内,落在沈时砚耳边,映亮了那抹紧紧缠绕住冷白的绯色,有一种说不出的靡艳。他好像一害羞,耳尖便先红。顾九垂下眼:“隔墙有耳,王爷,你靠近些。”沈时砚照做。半尺有余的距离,四目相交,轻缓微热的呼息悄然纠缠在一起,像不可控的火星般,变得炙热。顾九问:“王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语气平常,神色自然。可顾九那慢慢加重的力道还是出卖了她。她在紧张。沈时砚眉眼不自觉愈发温柔,低低道:“很想见你。”“撒谎,”顾九抿唇笑了笑,抬眼看他,“那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起初察觉有人翻窗进来时,她以为是刺客或是凶手,直到鞋靴被脱下,她才隐隐意识到来人是谁。沈时砚的身影朦胧于夜色与月辉中,她看得不真切,那瞬间,她恍惚以为是自己做了梦。沈时砚道:“怕吵醒你。”那我现在醒了,你还走吗?顾九知道他应是私自离京,不能久留此地。她将视线投向窗外:“王爷,你不是不会武功吗?”这可是二楼。沈时砚微怔:“谁告诉你的?”顾九道:“高方清。”沈时砚只注视着她要,未曾移开半分:“你信他?”顾九立马摇头:“当然信你。”她顿了顿,缓缓道:“和之前一样的答案。”沈时砚轻笑:“我一直记的。”他抬手,轻轻抚上顾九脸颊处那道细长的红痕,微凉的指腹下,是一片温热,却烫得他喉咙都干涩了几分。顾九眼睫颤了颤。沈时砚声音莫名哑了两分:“好好休息,我走了。”顾九松了手:“嗯。”微风轻拂,只听窗棂随之晃动一下,短促的声响后,眨眼间便重新归于沉寂。顾九打开那个小巧的玉瓷盒,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下。她从未觉得夏夜如此短暂。仿佛转瞬即逝。作者有话说:这撕欠条算撕成功了吗?哦,不太算的样子。那明天再补补?勉强行吧。ps,王爷有病这点,我时就提了点,终于可以拉出这条线了。感谢在2022-11-21 23:53:29~2022-11-22 23: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文小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神降于莘8“看不见的第三人。”巩县梅山村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过, 鸡鸣几声,村民们早起扛着农具,却是直奔村中那条藏有水鬼的河流去, 邻村的人们听闻了风声,也纷纷赶来凑热闹。河岸两侧, 人头攒动。顾九站在木栈桥处, 长眉紧拧。几个衙役光着膀子在河里起起伏伏,寻了半个时辰, 却是毫无所获。她转身,望向身后交头接耳的人群,微眯了眸,目光落在藏于其中的苗老三夫妇身上。
日头毒辣,周围一张张脸被晒得泛红,但仍掩不住满心的好奇和惊诧, 唯独他们两人惨白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捞尸的衙役们, 神情紧张。顾九捻了捻指腹,心底的谜团不断扩大。今日若是没寻到归娘的尸首,她那番推测便失了凭证, 可这对夫妻的模样又太过惹人生疑,让她很难相信此事并无蹊跷之处。是他们故意做戏与她看?还是——存在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第三人,将归娘的尸体偷偷带走了?顾九紧抿着唇,额头的汗水浸shi了几绺乌丝,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又酸又痛。高方清递过来一个方帕,下巴抬了抬:“擦擦吧。”顾九垂眸, 扫了眼:“不用。”高方清正要将东西收回去, 却又见顾九的目光落到了他手里的折扇上。高方清挑了挑眉:“你倒是很会挑。”顾九道:“我有说要吗?”高方清笑:“我有说不给吗?”他把折扇递给顾九, 视线瞥过她的左脸颊:“顾公事不愧是郎中,伤好的都比寻常人快些。”语气极其平常,应是随口一说。但顾九心底还是生起些许警惕,她瞥了眼高方清,顺着他这话接了下去:“承你今日借扇之情,他日你若也被人挠了,我也为你医上一医。”高方清懒懒地拱手:“多谢。”说罢,便转身去了树荫处,一副多晒会儿就能蜕层皮的金贵模样。顾九也不去管他,重新看向河中。几个衙役顺着河流往下游,很快,又过去了半个时辰。楚安不由着急道:“许是他们没好好找,若不然我下去吧。”“算了,”顾九拦住他,敛眸,“归娘的尸体应是不在这儿。”楚安皱眉:“可尸体如果没有沉在河底,那势必应浮在河面上,但县衙近来又无人送来死尸”“一具尸体,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人人只会厌弃或恐惧,”他难以理解道,“除非是有心之人将其藏了起来,否则又怎么会不见呢?”顾九默然未语。她越发觉得此案很可能还与另一人牵扯甚密。是藏于真相背后,且他们看不见的第三者。顾九捏了捏眉心,她估摸着再继续找下去仍是相同的结果,便打算命人去叫那些捞尸的衙役回来。“找到了!”忽听下游有人大喊一声。顾九心中一紧,倏地扭头看向人群,苗老三夫妇面上惊恐交加,对上顾九冷冽的视线,转身便要逃。顾九沉声道:“抓住他们。”一声令下,早已藏在人群中的两个衙役立马行动,两个已过半百的老人哪里跑得过他们,眨眼间便被按倒在地。衙役们把尸体拖至岸边,高方清离得近些,率先赶到下游。顾九和楚安紧随其后,周围的村民也纷纷涌了过去。还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