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云锦绣放手让人去干,至于吴由能不能将事情办好,她还真不cao心。杨觉既然来了兖州,还让吴由当着这个郡守,证明这一位本事是有的,否则杨觉断不可能留人在兖州郡守的位置上。不过,云锦绣这一回从徐州那儿,又抠出了不少部曲。毕竟,前期一番和鲜卑斗智斗勇,云锦绣让慕容宏连连吃亏,偏又奈何不得她,就是为了让鲜卑人将这份怒火积攒。原本就有意杀尽城中汉人的鲜卑人,吃了那么多亏,难道还能一直忍着?忍得一时总是忍不了一世的!世族们必然最先感受到鲜卑隐忍的怒意,为了小命着想,一个个可不就得求着云锦绣赶紧出手,救他们的性命,别管云锦绣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一定听!云锦绣要的就是他们这句话,立刻提出所有部曲归她所有。部曲,部曲,徐州世族舍是舍不得的,无奈没有办法,和鲜卑对战,他们没有成算。况且他们的部曲都在城外,全被鲜卑人盯着呢,这也是因为之前云锦绣发动过各家的部曲,让鲜卑人吃过亏。该防的,哪一个都得防,鲜卑人绝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故而,不是徐州世族不想利用自己的人自救一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们既无法自救,想等别人救他们必须得付出代价,这一点谁都明白。比起丢了性命,啥都没有了,交出坞堡,交出部曲,至少他们能活,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可是,他们始料未及,云锦绣竟然将徐州烧了!烧了啊!此刻的徐州世族怨念无比,没敢当着云锦绣的面说事儿,背地里对别人撒气那是再也控制不住。“这些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住在一处?”吴由奉命安顿徐州来的人, 别管是世族还是百姓,都得安置妥当了,这也是云锦绣对他的考验。结果前面一切顺利,眼看就要安置妥当了, 最后却有人闹事。负责此事的吴由听着动静赶来, 结果看到好几个世族的家仆竟然按着人打。“把他们的脏东西全丢出去, 一个都不许留下, 这个院子从现在开始是我一个人的。”打人的依然不曾停手,那头吩咐人的是一位年轻的郎君,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脸的跋扈,指使手下的人立刻按他说的办。“郡守。”看两方的衣着,谁又敢轻易插手。一个衣着华丽,一个粗布麻衣, 挨打的正是粗布麻衣的那个。“把人拉开。”吴由脸色不善的下令, 手下的人岂敢有半分怠慢, 立刻上前将人扒拉开。然而那一位郎君却依然不依不饶地道:“吴郡守, 这些贱民不知天高地厚, 连丁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敢跟我抢,我不过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你拉着我做甚。”此话问来,倒是怪起吴由了!“当众殴打他人, 你知道在兖州该如何处置?”吴由脑门其实同样痛得厉害。他哪里会不明白云锦绣将安置徐州众人一事交到他手里, 不单纯要他办事, 更为看他的态度。办事能力高低与否, 必然是影响云锦绣对他的看法。兖州往青州去的人也送回了不少消息, 一个个提及云锦绣时,都道云锦绣别看着年轻,却是个硬茬子,看情况青州之内真正做主的并非杨觉,而是她。杨觉那样天下闻名的才子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云锦绣麾下之人,听凭云锦绣差遣,他们是不是该考虑一番,此后能否继续算计云锦绣?青州之处,他们也不是没有想办法和青州内的人和解,可惜,以杨觉为首的众人,客气生疏,偏偏就是不肯给他们一句准话,从前的事能够一笔勾销。因此,去了青州的人往兖州送来消息,如果云锦绣到了兖州,最好,一定要捉住这个机会,想方设法同云锦绣交好!这一点,吴由明白了,何尝不是有此心。况且,眼前这一位郎君叫嚣的内容,更多是在向吴由表达他的不悦,对吴由安排的不认同。徐州这些人,真以为他们还在徐州吗?吴由一眼扫过其余人,注意到人群中一个个那包含看戏的神色。哼,一个个有心想看他会如何处置事情,无非也是想看看他们兖州的人是不是好欺负?随着吴由的话音刚落,那端的年轻郎君立刻叫了起来,“吴郡守,怎么叫当众殴打他人呢?分明是他挑衅在先,对我不敬,我是为免他惹事,这才代吴郡守出手教训他一番。”论说话的艺术,世族的人谁还能不是专门练过的?吴由冷哼一声,“是吗?看来你是想闹到公堂,好好地请云娘子出面问问事情的始末。”借势压人,吴由自问这件事要是换作云锦绣来办,下手更会不客气。年轻郎君乍然一听云锦绣的名号,脸色聚变,显得不确定地问:“安置我们是吴郡守的事,吴郡守想让云娘子知道你怎么样的办事不力。”“办事不力?因你不满我的安排,故有意闹事?”吴郡守想压人,对面这一位也不蠢,同样也拿出云锦绣来压他。年轻郎君一被吴郡守扣下这顶帽子,整个人都不好了。“郡守,非我不满,实在是不合规矩,他一个贱民凭什么跟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凡事要论,那就得仔细地论到底了,年轻郎君自认为不该受此待遇。吴由冷哼一声,“名册拿来。”
论规矩,这个地方的规矩是谁定的?要么是从前兖州的人定的,要么也是云锦绣或是杨觉所定。云锦绣既然将安顿人的事交给他来管,在一定程度就是默认了吴由的处置方式,不满的人再闹事,他也就更能理所当然的教训人。在吴由身后的人乖乖的将名册奉上,吴由打开一看,也就知道年轻郎君的名字了。“李谙。”吴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