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则恰恰相反,是大凶之兆,世世代代行凶缺德,累及后世子孙。
只是世代行善者通常子孙兴旺,哪怕一脉单传也鲜少断子绝孙;世代行凶者多行不义,不用老天出手,自个儿就能绝户,往往不出三代必定死绝。因而青烟常见,红烟难寻,久而久之也就无人知晓了。
霍纸却是清楚这红烟与青烟一样,都是可以做手脚的,虽然人造红烟没有天然的那么有杀伤力,却也有令其后世子孙死绝的危机。
倒是刚好对上了吕家眼下的际遇。
霍纸神情肃然:“你可知吕家先人埋在哪里?”
林炎:“就是你想得那里。”
林家墓园。
林炎:“上回丢的那批骨灰里就有吕老头他媳妇的。他父母是土葬,去年专门从乡下迁到了墓园,重新入土没几个月就都被挖走了。”
霍纸:“如此说来,对吕家下手的并非林野雨。”
林炎:“不好说。”
霍纸:“嗯?”
林炎:“还是那句话,挖骨灰的人衝的是林家,被挖走的死鬼们纯属倒霉。那些人不会Jing心保管无关紧要的死人,最大可能是找个没人的荒地草草埋掉,会不会被发现当作凶案都无所谓。林家传承里有卜算一门,那些老狐狸凑到一块说不定能捋出些线索,找到一个就能找到其他的。”
霍纸想不通:“若是早已找到,为何不告知各家家属?”
林炎:“骂已经挨了,名声也臭了,骨灰还回去有什么用?人家还会再埋去林家的墓园吗?再说那骨灰都长一个样,你说你找到的是人家先人,怎么证明?骨头架子就更甭说了,偷走它们的人会费劲吧啦保持原样么,不砸零碎都算他们有良心,家属瞧见特意迁到墓园的老祖宗被谑谑成那样,不得更生气?”
霍纸无奈摇头:“林家祖上宁愿挨骂也会据实相告。”
林炎哂笑:“林家祖上根本不会让自家看管的墓园失窃。”
霍纸无言。这倒是。
半晌,他说:“这么说来,那些失窃的骨灰,如今都在林家的掌握中。”
林炎:“林家掌握的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命脉。你看吕家倒台之后,其他富豪是不是听话多了。”
霍纸连连摇头:“林野雨他怎么敢?这是天大的罪过。”
林炎悠然望天:“天塌下来有林家的基业替他顶着,他有什么不敢。”
终究是不能见光的手段,林野雨自是不会将吕家的霉运“归功”到自己和林家的头上。但其他对林家颇有微词的富豪们难免会往这方面想,与其他世家相熟之人会多番打听,到头来真相会以谣言的形式传播开来。
谣言越盛,林野雨越安生。
此举不可谓不高明。
就是可怜了林家祖上那些一心为民除害的正统修行者,近来被问候得愈发频繁。
听林炎道破玄机的霍纸愤怒异常,从未以长者身份对林家人摆资格的他竟要上门去拧掉林野雨那老匹夫的脑袋。
林炎赶忙拦着:“那老王八再不是东西也还是个法律意义上的人,咱犯不上跟他以命换命。”
霍纸撸一把自己气炸的头髮茬:“灵树不亡我不灭,怕什么!”
林炎“啧啧”两声,把倔驴上身的霍纸按到藤椅上:“阿纸说的这是什么气话,你就不怕哪个对你知根知底的人落井下石,借你犯错之机彻底毁了灵树么。”
霍纸燃烧的大脑瞬间熄火,虽然如今的灵树并非谁人都能碰得,更别说损毁,但谁又能保证无人能破他布下的禁製呢。
灵树是林家的根基,不是他霍纸的私有物。他的责任是保护灵树,而不是让别人揪住他的错处来对灵树下死手。
见霍纸恢復冷静,林炎挨着他挤进藤椅,继续耐心引导:“恶有恶报,贱人自有更贱的人克他。”
霍纸猛转过头,望过来的眼神霍霍放光。
林炎嘴角一抽,推着霍纸的俊脸,手动移开那就差指名道姓说他以贱克贱的火热目光。
林炎:“你别忘了,眼下有一个林野雨动不了也收买不过来的人。”
霍纸一怔,随即不确定地说:“林榄?”
林炎打个响指:“阿纸真聪明,论贱,林家那些老狐狸加一块也不见得比得过那个冒牌货。”
霍纸下意识望向停尸房,虽然几位姐姐已然离去,他当着她们的尸身说起残害她们的真凶仍是心有愧疚。
他竖起大拇指朝林炎晃晃:“能想出这种法子,你才是王中之王。”
林炎觉着,是霍纸的修养强行省略了“王”字前面的“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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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林榄自导自演的遇刺令他暂时免于林野雨的暗害,可想要他命的人并不是只有一个林野雨。
将他安排进林家的那伙人若真想要他的命,林野雨搏命也保不住他,更别说林野雨不可能为他搏命了——林家成为众矢之的,林榄功不可没,这笔帐,林野雨会把大头儿算在林榄身上,不论林野雨是否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