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风头过去,保安队才恢復正常规模,大魔头就上门了。
院长亲迎出门,都快给林炎跪了。
林炎自来熟搂住院长肩膀,院长哭得心都有了。
“火爷亲临,是有什么指示吗?”
林炎皮笑rou不笑:“治病救人是你们的专业,我一个外行有什么能指示的。这不是听说林家有个少爷住进来了么,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来瞧一眼。”
院长很想说“您那笑得跟人没死非要送一程似的”,奈何自己的脖子在人家胳膊底下,话可不能乱说。于是院长从善如流道:“林家的二公子目前仍在观察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火爷您要不改日再来?”
“哎,”林炎拖了个长声,特像酒桌上的敬酒老手,“他没脱离生命危险,爷才更要来探望,晚几天他死了我看谁去。”
院长:“……”
林炎皮也不笑了:“你在焚城多年,林家怎么回事应是心里有数。爷要弄死林榄不会跑你这来落井下石,你不如省省心思去防该防之人。”
院长不停抹汗,点头不是摇头更不是。
林炎放开他大喇喇往里走,还不忘向路过的漂亮护士打听:“林家那二孙子住哪屋?”
护士:“……”她该不该指呢?
院长偷偷摆手让她赶紧走,然后亲自引着林炎去了林榄的特护病房。
他算是想明白了,火爷这么明目张胆来找林榄就不会惹事。
人命关天是大事,警局可不是摆设。
~
病床上的林榄脸白如纸,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连着各式各样最新型的医疗器械。就算是个死人,在这屋都能鼓捣活了。
林炎静默片刻,喃喃道:“这么多管子啊,拔哪根好呢?”
院长双腿一软,扶着墙出溜到长椅上喘粗气。
林炎瞅瞅他,关切道:“给你插几根?”
院长的头摇成拨浪鼓。
林炎:“看你挺羡慕他的样子。”
院长:“不羡慕不羡慕。”
林炎颇感遗憾,又去看林榄了。
院长抹一把脑门的冷汗,很是后悔。他是有多想不开非要亲自来陪这位祖宗,林家家主都不敢正面对线的人,他强出哪门子的头。
陷入懊悔情绪的院长拒绝了林炎进病房的邀请,于是林炎大摇大摆进了特护病房,站林榄床边森森冷笑。
“林野雨这次回来清理了很多人,有些是真有问题的,有些是他早就看不顺眼但一直没找到借口的。他的这顿乱射既斩断了各个家族埋在焚城的暗线,又挖掉了某些别有用心的势力耗时多年安插进林家的眼睛。这一切都多亏了你,给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发难时机。”
林榄平躺着,对林炎的话毫无反应。
林炎也不在意,兀自说着:“林野雨此举旨在铲除异己,将林家真正握在自己的手里。可外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不断自省,认为是自己安插的人漏了马脚,甚至是出了叛徒。所以你看,那些目前没有被波及的势力并没有撤走,林野雨手里的刀不一定会扎到他们身上,可一旦退走,他们真正的主子一定会狠狠补上一刀。”
他长叹一声:“甘当走狗的人,真可悲。”
说完便走。
守在病房外的医生一拥而入,确认林榄各项指标没有异常,所有仪器没有被动过手脚方才安心。
当病房只剩下林榄,这个对电击都没有太大反应的重伤垂死之人,眼皮下的眼珠猛然动了一下。
林野雨的一通折腾着实将焚城搅了个昏天黑地,许多与林家并无血缘的老部下看不过眼,向林野雨仗义执言。林野雨当面没说什么,背地里给他们安排个罪名,借机从林家的势力中彻底除名。
这些老部下自祖上便世世代代生活在焚城,论根基并不比一盘散沙的林家差,他们也早已不必依附林家,只是看在世代忠仆的信念才由着林家对他们发号施令。在他们的心里,更认可的其实是林炎。
这不,一大帮人那边被林野雨的走狗撵出来,转头便齐刷刷找上了又蹲回林家大门口看热闹的林炎——
“火爷,您才是林家正统,您不能眼睁睁瞧着林家再在宵小手中颓败下去啊。”
“少爷,您幼时老奴是伺候过的,您得为老奴做主啊。”
“林公子,林家祖宗的千年基业怕是要败了,您不能坐视不管呀。”
“爷!”
“爷!”
林炎不羁一笑:“爷早就不是林家的人了,林家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有人红了眼:“一家人何必说这两家话,您没改姓氏说明林家在您心里仍有地位啊。”
林炎煞有介事点点头,忽然一拍巴掌:“那爷从今儿起就抹了这林姓,以后爷叫霍炎。”
众老部下纷纷倒抽冷气,噎得一时无语。
林炎摸着下巴,笑得很是玩味:“火爷我早已入赘霍家,这姓氏早就该改了。”